諸葛風瞥了一眼小徒弟:“為師教過你的,你都忘記了。”
謝楚楚臉不紅地撒謊:“忘記了,哎呀,太久沒有用針灸術啦,而且女皇的頭疾情況好像很複雜呢,我雖然可以治療,但我覺得我醫術不精,比不上師父十分之一,我的陣法效率太慢了,我就想問問師父,應該怎麼做才能療效好一點!我覺得應該配藥才行!”
謝楚楚說完,十分鎮定又坦然,說得跟真的似的。
諸葛風輕哼了一聲:“你將她如今的脈象跟我說說。”
謝楚楚瞬間抓住了一個重點詞——如今。
這是個對比詞。
有如今,就有從前嘛。
從前的不問,就問如今的。
師父呀師父,你暴露啦!
不過,謝楚楚還是認真說了一下女皇的頭疾之症。
諸葛風聽完了,心中已是了然,隻稍稍沉思了一下,便說要教謝楚楚一套針法:“你運用我教你的這套針法,多治療幾次,狀況會好轉。”
頓了頓,諸葛風說:“我給你配一副藥,你下次去給她就行。”
師父竟然親自配藥了!
謝楚楚覺得事情不簡單。
其實,聽了女皇那番話,再結合女皇和諸葛風的身份,謝楚楚幾乎已經能想到兩人之間的故事了。
大概就是師父和女皇應該曾經有過一段故事的。
但是,師父不能為了女皇留下來,女皇也有自己的責任,所以故事的結局是分開。
女皇心中對師父有怨恨,所以在提到師父名字的時候,才會生氣。
但她又是那樣性子的人,不願承認自己的怨和恨。
可是呢,有愛才有恨,有情才有怨。
如果女皇真的像她自己裝的“雲淡風輕”,孟女官也不會那樣擔心了。
再看師父如今的神色,多問一句都不問。
但師父覺得,他不是不擔心。
他這麼多年,可能都很清楚南楚的情況。
謝楚楚悄摸摸地跟了上去,就看到師父正在清風堂的藥房裏,十分熟練地拿出了些草藥。
哦,他身上還有包袱。
包袱裏裝的都是藥王穀許多名貴稀有的藥材。
謝楚楚看了好久,才悄悄挪過去:“師父,需要幫忙麼?”
諸葛風瞥了他一眼,沉默。
表示不相信小徒弟是來幫忙的。
謝楚楚:“……”
謝楚楚說是真心想來幫忙的好吧,她不僅來幫忙,她還主動告訴師父女皇的情況。
“她好像認識我的銀針,還說,四十年前,還有人用這個銀針,用相似的針法治療她的頭疾。”
諸葛山沒有像往常一般,讓謝楚楚閉嘴,不要在旁邊聒噪,而是默認了,讓她繼續說下去!
謝楚楚就知道!
師父想聽!
她已經明白了,師父之所以主動過來告訴告訴她怎麼解白鳳飛身上的火毒,就是因為女皇。
甚至,他主動提出跟她來南楚看一看,也是因為女皇。
師父從來不問什麼,其實比誰都關心!
謝楚楚說了更多關於女皇目前的事情,最後,弱弱地道:“她一開始知道你在南楚,生了好大的氣。”
諸葛風一頓,扭頭看謝楚楚。
謝楚楚立刻又說:“但是她後來又不生氣了,還說,我是師父教出來的徒弟,所以優秀得理所當然!”
諸葛風抽了抽唇角,所以,最後還不是誇你自己?
“她還跟你說了什麼?”
謝楚楚癟嘴:“沒說什麼,說都是從前的事情了,師父是從前一個故人,什麼天意如此,造化弄人的,她注定要做南楚的女皇,所以,故人一個個都離開了她。”
謝楚楚說完,諸葛風便沉默了好半晌,手上收拾藥材的動作也停了。
虛空之中,謝楚楚好像聽到了師父一聲悵然的歎息。
謝楚楚覺得,師父還喜歡、在意女皇。
但她也不敢說,隻敢小心道:“師父,你想不想去見見女皇啊?”
諸葛風搖頭:“不去,沒有見麵的必要。”
謝楚楚急眼了:“為什麼沒有必要?師父明明就想見女皇,你來南楚不就是為了女皇麼?你讓我去治療歸葉郡王,也是為了女皇吧,你明明想見,幹嘛要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