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弘毅還沒有從驚訝中冷靜下來,許春芽已經鬆開了手。她站在周弘毅的麵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仍有些紅,但是卻沒有水光。
“謝謝你毅先生,如果沒有你,我想這一次是沒法從那座房子裏走出來的。”
周弘毅忽然就有些青澀的遲鈍了,半晌才笑著說道:“不客氣,芽芽,我很高興能夠在這個時候能幫到你,那我們現在去哪裏?我是說,畢竟好久才回來一趟,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在離開前,我可以陪你去看一看,下次再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許春芽想了想,說想去高中的學校看一看。
兩個人攔了出租車往古嶽一中的校區駛去。這兩三年裏縣城進行了棚戶區改造,建了新的道路和公園,所以車輛行駛的路線和經過的街景都使許春芽感覺到陌生。
但是校區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仍舊是舊時的那幾棟建築,隻不過文化布置和綠化上有些許的變化。
暑期學校的車位和操場對外開放,半下午的時間裏,雖然天氣炎熱,但學校綠茵草地和籃球場上仍有許多年輕人,踢足球,打籃球,或者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談笑,十分的熱鬧。
許春芽帶著周弘毅在校園裏散步,跟他講她曾在哪一棟樓裏上過課,她有過什麼樣的老師和同學,她曾經發生過哪些刻骨銘心的事情。
“英語老師讓我們訂英語周刊,一個學期八十塊錢,我不敢跟我爸爸開口,就沒訂,然後班主任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不思進取。後來我跟關係比較好的同學借錢訂了,存了一學期的生活費才給還上。”
“一學期才存八十塊錢?你的生活費有多少?”
“一周五塊錢,所以我高中三年一天隻吃兩頓飯或一頓飯。”
周弘毅沒有問她許家棟有多少生活費,因為沒有意義。在她的家裏待了一會,周弘毅能看得出來她的家庭條件不算好,但也沒窮到一周隻能給一個高中生五塊錢的地步。
她的父母隻是不願意在這個女兒身上多付出而已,隻要餓不死,隻要供她讀了書,就算盡了義務。
周弘毅已經不想再評判那對不稱職的父母了,就問她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許春芽說道:“多虧你提醒了我,我才知道在他們退休之前我可以不盡贍養的義務,那我就不用每個月給他們錢了,兩千塊錢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也不算少了,省下來的話,我也不用那麼辛苦的做兼職了。”
周弘毅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如果繼續讀書的話,學費生活費還夠嗎?需不需要我提供幫助?”
許春芽看著眼前這個真誠的充滿了善意的男人,她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情感,即便她還沒有做好接受的準備,但內心仍然充滿了感動。
她笑著搖搖頭,說道:“謝謝你,毅先生,你的心意我領了,我還有一點點存款,如果不負擔我父母的話,足夠我讀完一年的研究生了。”
周弘毅聽完卻笑了起來,說道:“你不是說你是被包養的嗎?怎麼那個男人這麼小氣,一點補償都沒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