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麗懷胎到三十八周的時候,一天晚上突然見紅,助產士趕過來一看,確定她是要生了。
鄭嘉言急方寸大亂,給萊麗穿襪子都是一隻一樣的,萊麗本來有些緊張和害怕的,但是看到鄭嘉言這副樣子居然安心不少。
“不就是生個孩子嘛,有醫生在,什麼事都不會有的。”萊麗安慰道。
鄭嘉言扶著她坐上輪椅,點著頭說道:“對,我們要相信醫生,你和兒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那是肯定的,你就在產房門口安心等著抱兒子好了。”
“行,我就安心等著,你也別害怕。”
雖然話說的容易,鄭嘉言是仍舊沒法控製自己緊張的情緒,怕自己亂中出錯,他把莊文重也喊上了車,讓他陪自己一起侯產。
莊先生確實比鄭先生穩妥許多,有他在,不但鄭嘉言自己安心一些,萊麗也很安心。
到了醫院,醫生來給萊麗做檢查,然後便開了手術同意書讓鄭嘉言簽字,鄭嘉言看完了條款,簽字的手都有些發抖。
萊麗被推進產房,鄭嘉言急的坐立難安,莊文重雖然看上去冷靜如常,但是他心裏卻也是有些緊張的。今天的萊麗就是不久後的春芽,現在光想想就讓他緊張,那等春芽真進入產房的時候,莊文重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坐得住。
好在剖腹產的時間很短,半個小時後孩子就被護士從產房裏抱了出來,一個皮膚紅紅的八斤重的胖小子被莊文重塞進鄭嘉言的懷裏,讓浪蕩了大半輩子的鄭嘉言忍不住紅了眼。
莊文重看著好友的失態,也在猜測等春芽的孩子降生,自己是否能控製住情緒。
這一天來的很快。
萊麗已經從醫院回到家裏,一周的時間孩子就大變樣,紅孩子變成粉白團子,十分可愛。那天睡到半夜,春芽忽然就破水了,羊水濕透了她的睡裙,一陣一陣的痛意立刻就讓她清醒了過來。
別墅裏又是一次人仰馬翻,莊文重抱著春芽上了車,催著司機把他們送到醫院。因為春芽的孩子體型不大,胎位也很好,醫生便建議他們順產,春芽同意醫生的安排,莊文重的意見她完全不聽。
從淩晨三四點鍾開始陣痛,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多,痛不欲生的春芽才終於被打了一針無痛針,然後被推進產房,莊文重要進去陪產,春芽拒絕了,她還保持著清醒,實在不想讓她的莊先生看到自己那樣醜陋的模樣。
然而春芽對疼痛太敏感了,即便打了無痛針,在分娩的過程中她還是會感覺到劇烈的疼痛,也控製不住的哭喊出聲。
莊文重終於完全體會到鄭嘉言的心情,甚至於他的緊張和擔憂是鄭嘉言的幾倍,因為剖宮產手術是安靜的,鄭嘉言不會聽見萊麗的哭聲,可是莊文重在 產房外,即便隔著幾道門,隔著長長的走廊,他還是能聽見春芽的哭喊聲,聲嘶力竭,讓莊文重的一顆心備受煎熬。
鄭嘉言也陪著莊文重,他勸了幾次,讓莊文重坐下來,別那麼擔憂,但是一點用都沒有,莊文重仍舊站在緊閉的門外,一雙手緊握著,渾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的。這份等待實在太漫長,也太煎熬,莊文重覺得對於春芽的虧欠更大了。
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產房的門終於開了,護士喜氣洋洋的把孩子抱到了莊文重的麵前,莊文重隻看了一眼就把孩子送到了鄭嘉言的手上,然後在護士的指引下進到產房裏麵去。
頭發淩亂滿臉都是汗水和淚水的春芽正掙紮著要從產床上下來,莊文重長腿一邁兩步便走過去,顧不上她身上的汙血就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我們的女兒呢?你看到她了嗎?”春芽臉上帶笑聲音虛弱的問道。
莊文重一邊抱著她往外走一邊回答:“我看到了,在嘉言那裏呢。”
“醫生說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寶寶呢!”春芽的聲音裏帶著驕傲,似乎一丁點也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
“那當然,你這麼漂亮,我們的女兒一定是最漂亮的。好了,不說了,你受苦了,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好,我太累了,你照顧好她。”
春芽真的就昏睡了過去,她太累了,在觀察房裏莊文重給她換衣服和衛生用品,護士給她輸液,她都沒有醒過來。後來她又被推回病房,孩子也睡著了放在她的身邊,她也隻是無意識的笑了笑,靠近了孩子,繼續沉沉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