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國,大涼山,後娘屯。
“爹!快看,她醒了!”蕭千禧努力睜開雙眼,一顆碩大的頭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嚇得她一哆嗦。
“二弟,你小聲些,你看,你把她嚇著了。”
另一個稍大點的男孩手裏端著豁了口的碗,用筷子蘸上熱水往蕭千禧的嘴巴上點。
聽到二弟的呼喊聲,一個穿著粗布麻衣、莊稼漢子模樣的大叔,拉了一把自己媳婦,一個長相秀美的婦人也出現在了蕭千禧的眼前。
蕭千禧心想,我不就是連上了幾台手術,想放鬆一下蹦了場野迪嗎?才喝了一斤白的、幾瓶啤的,怎麼就斷片了呢?不會是喝了假酒吧?
哎呀,可惜了!可惜了!新買的盲盒都來不及拆呢!
她剛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頭,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湧了上來。蕭千禧終於搞清了狀況,雖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她的確穿越到了一個五歲的娃娃身上。.伍2⓪.С○м҈
根據記憶,原主的名字是蕭景璃,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千金,蕭家幾代都是男丁,隻她一個女娃,自然集千萬寵愛於一身,本來隻是路過此地,不知道怎麼就走漏了風聲,遭了埋伏,被逼跳了崖。要不是丫鬟拚死把她托在身上,又剛巧掉進水裏,怕是她早已摔成肉泥。
蕭千禧轉著脖子看了下四周,這裏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了。掉落了牆皮的地方秸稈都裸露了出來,唯一的一床疊了補丁的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其他人都穿著單衣圍在她的身邊。
“小娃娃,得虧我那兩個兔崽子餓得睡不著,跑去河邊喝冷水,這才發現了你,要不然初春的夜凍死個人呐。”
大叔把被子又掖了下,自己卻哈著氣搓起了手,他媳婦用手比劃了一下端碗吃飯的手勢。
然後,就看到稍大點的男孩子舔了一圈嘴巴端過來了一碗很稀很稀的玉米麵糊糊,二弟盯著碗拚命地咽口水,被他娘打了一下,才讓開了位置。
婦人接過碗,吹了又吹,還用勺子放到手背試了下溫度,才遞到蕭千禧的嘴跟前。
蕭千禧的心頭一熱,眼睛開始濕潤,她似乎從未感受這般溫情。
雖說蕭千禧於第二個千禧之年出生在醫藥世家,繼承了絕妙針法,被稱為“鬼醫聖手”,可家教極嚴、親情淡薄,每天討論的除了醫術、就是病人,誰都不知道平時高冷的她,最喜歡熱鬧與刺激!
看到錦衣華服的小娃娃落淚,大叔以為是蕭千禧吃不慣玉米麵糊糊,就拍了拍她媳婦,做了一個飛的動作。
“爹,我知道蜂蜜在哪兒,我去取!”二兒子跐溜從土炕上滑了下去,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莊稼漢大叔對著大兒子說:“你二弟,肚子裏的小饞蟲又出來搗亂啦。”
大兒子倒是不爭不搶的性格:“二弟正在長身體,容易餓。”
蕭千禧怕大家會錯意,趕緊解釋,沒想到一出聲就變成了小奶音:“大叔,不用拿蜂蜜的,這個就很香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蕭千禧伸著小手手把碗抱了過來,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喝完了還把碗倒過來證明自己喝得一滴不剩,逗得大叔一家笑了起來。
大叔盡量放輕自己的聲音:“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呀?你家在哪呀?怎麼會到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後娘屯,這裏可是出了名的窮哩。”
蕭千禧想著既然原主是被陷害的,恐怕有人不希望她活著出現,索性就用自己的名字吧。
她往起坐了坐,奶聲奶氣道:“大叔,我叫蕭千禧,我今年五歲了,別的我都不記得了,我一睜開眼就在這裏了。”
大叔原來還想著要是能問出來小娃娃住哪裏,趕明兒一早就把她送回去。可是聽蕭千禧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麵露愁容,這可難辦了。
大叔從炕上坐起來,開始在地上轉圈圈,蕭千禧這才發現大叔的腿有殘疾,走起路來一高一低。
說名字的時候,二兒子就已經回來了,拿回來的蜂蜜罐子拔涼拔涼的,手也凍得通紅,被他娘包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大兒子接過罐子,揭開蓋,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小勺,把蜂蜜融化在碗中,攪拌均勻後,又吹了吹氣,堅持要再喂蕭千禧喝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