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著騾車走了半天,日頭越來越大,路邊的石頭都曬冒煙了。
好不容易碰到點樹蔭,下麵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前胸貼著後背,看著也不覺得涼快。
趕路的人受不住了,都把外衣脫了下來,用手撐過頭頂遮陽。
就這樣,那汗還是嘩嘩往外淌。
蕭千文、蕭千武兩兄弟很知足,起碼他們有頂棚遮陽,有騾子代步,不用暴露在烈日下。
時不時,還能喝到小妹遞過來的冰鎮飲品。
嚼上幾粒冰球,瞬間降溫。
這人在騾車上,有吃有喝,談笑風生。
可累壞了大騾車,把頭紮到山陰麵,“啊哼啊哼”半天,愣是不給走了。
不管蕭千文、蕭千武怎麼拉拽,它鼻子裏噴著熱氣,連頭也不抬。
鬧起了情緒。
趕路的人風塵仆仆,滿身疲憊,但聽到動靜後,都朝這邊看來。
然後就看到兩個身姿挺拔的小哥,被撂挑子的騾子,整得束手無策,全都忍俊不禁。
“小哥,別為難騾子了,天這麼熱,它的蹄子都跟著滾燙的地麵磨出火星子了,得讓他歇歇腳,最好再找個地飲飲!”
有個樸實的漢子喘著粗氣,用手指了指騾蹄。
他的嘴唇裂開了好幾個血口子,掛在腰間的竹筒輕飄飄地晃來晃去,想來早就把水喝光了。
現在他們正在一個大坡上,光禿禿的,道路兩邊連個樹影都看不到,騾子連片嫩葉都吃不到,就更別說用水飲騾子了。
蕭千禧的空間裏,水倒是多的是。
可眼下這麼多人看著,也不方便拿出來。
“多謝大叔!”蕭千文拱了拱手,順勢一問,“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讓騾子修整下,喂點草料,不知有沒有這樣的地方?”
“一看你們就是新瓜蛋子,頭一次出遠門吧?下次就知道放個盆在車上,再備點水跟草料,就算路邊沒有看到溪水、小河,也能應應急。”
樸實的漢子比較健談,嘴裏幹得沒有了唾沫,還是好心告知了。
是個熱心腸。
待他爬上大坡,一屁股坐到了騾車下。
整個身子正好縮進騾車投遞下來的影子裏。
“讓兩位小哥笑話了,真是太熱了!”漢子也不管地上髒不髒,先涼快了再說。
後麵跟上來的路人,眼氣地盯著那巴掌大小的陰涼,頓時羨慕不已。
但剛才沒有搭上話,現在也不好意思擠過去。
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多走一步,沒準就離下一個樹蔭處近一步。
等著過去一波人,蕭千文給二弟使了個眼色,蕭千武會意,遞過來了一個竹筒。
半瓶子水咣當,聽聲音,就知道裏麵沒有多少。
不是他們兄弟小氣,而是財不可外漏,防人之心不可無。
能在這個時候還願意把水分出來,也實屬不易了。
“這位大叔,不嫌棄的話,把我們的水分你一口。”蕭千文拔開活塞。
“哎呦,這可使不得,路上的水彌足珍貴,喝一口就少一口,得省著點喝。”
漢子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抹到了屁股蛋的位置後,這才騰出手往前麵指去,“小哥不是問有沒有讓騾子歇腳的地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