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樹上的天機看不下去了,男人抬手握拳放在唇邊,輕輕地咳了一聲:“好了好了,練武就練武,別整那些事情。”
“休息會再練吧。”
謝君樓彎腰將燕明殊放了下來,揉了揉她有些亂的頭發,牽著她的手走入了涼亭裏,拿起絲巾替她擦額頭上的汗水。
接過天機遞來的茶杯,謝君樓若有所思地說:“近日我也總做一些很奇怪的夢。”
“你莫不是也中了醉朦朧?”燕明殊笑眯眯地打趣了一句,唇邊揚起了一抹優雅的笑容,輕抿了一口茶。
天機挑眉看向謝君樓,倒是沒有立刻說話。
“說來這夢也奇怪得很,倒是和七七有關。”
謝君樓收斂起邪魅飛揚的眉目,緊抿著薄唇沉沉地說:“我竟然夢到,七七被蕭珩剖腹取子,還被燕明儀製成人彘。”
燕明殊唇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住了,握著茶杯的手還頓在半空中,精致的眉目裏閃過重重戾氣,陰森冷酷。
她怎麼都不敢相信,謝君樓竟然會夢到和她有關的事情!
那些事情並不是夢境,都是她親身經曆過的。
燕明殊頓覺胸口一陣陣鈍痛傳來,疼得她忍不住彎下了腰,才能緩解一下這樣的痛苦,那清茶入了唇齒,越發苦澀了起來。
天機將燕明殊的舉止收入眼底,唇邊掠過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但是……”
謝君樓語氣深沉沙啞,他陳默許久,才無奈地開口:“但那就像是我親身經曆一般,疼痛都是那般清晰。”
讓他怎麼也無法釋然。
燕明殊突然站起身,冷淡地丟下一句:“回去吧。”
謝君樓見她突然要回去,有些冷了,側眸看向天機的時候,正好捕捉到天機眼底閃過的深沉之意,少年微微眯起了眼眸來。
但燕明殊已經走出了院子,謝君樓便也跟著出去了,上了馬車之後,便見燕明殊靠在那裏,眉目冷凝。
謝君樓瞧見燕明殊眉尖隱約有慌亂之色,他擔憂地輕聲問了一句:“七七,你怎麼了?”
“你是不是還夢到自己死了,而你臨死前,還握著我的畫像?”燕明殊臉色慘白地問他,攏在袖子裏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聽到這話,謝君樓的臉色都沉了沉,鳳眸微微眯了起來,嗓音冷沉地問:“你怎麼知道?”
“阿樓,若是我說,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你會信嗎?”燕明殊小心翼翼地看著少年,生怕他難以接受她的過去。
謝君樓難掩臉上的震驚之色,嗓音有些沙啞地問:“難道說我最近夢見的,皆是你曾經經曆過的事情?”
燕明殊閉緊了眼眸,又很快睜開來,深吸了一口氣,神情肅穆,緩緩地說:“在一次宮宴上,我被燕明儀下了媚骨酥,和蕭珩私相授受,不得已才嫁給蕭珩。”
“那時你尚且在關外和表哥一同出征,回長安之日,便是我同蕭珩成婚之時,你大受刺激,將自己流放到了關外,險些回不來了。”
燕明殊再度說起謝君樓這一段往事的時候,眼睛都有些發酸,語氣都有了哽咽之音:“當年意氣風發的你,便這樣消沉了下去,後來蕭珩忌憚你,將你調去了邊疆,而那個時候,蕭珩甚至在你身上下了毒,至於你身體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