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算著時間差不多,就出府來接燕明殊。

遠遠地,燕明殊便瞧見含珠站在城門口東瞧西望,她笑著快步走了上去,擦了擦含珠額前的汗:“等久了吧?”

“不久,奴婢也是剛來。”含珠憨憨地搖了搖頭。

兩個人轉身朝朱雀大街而去,路過路邊一家首飾攤的時候,燕明殊饒有興趣地停了下來,隨手拿起一隻珠釵把玩。

“奴婢覺得,這些珠釵再怎麼好看,也不及姑娘頭上的簪子精巧好看。”含珠抬頭看著燕明殊頭上那支金錯玉簪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就你會說話。”

燕明殊嬌嗔了一聲,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那簪子,嫣然巧笑了出來,那清冷的輪廓都柔和了下來:“走吧。”

隻是兩個人剛轉過身,一匹駿馬便朝著她們迎麵馳騁而來,這倒像是一匹沒有馴服的野馬,大有一副將她們碾壓而死的架勢。

“姑娘……”含珠嚇得臉色頓時就蒼白了,下意識地要拉著燕明殊躲開,卻被燕明殊推到一邊去了。

“讓開,都讓開!”

端坐在馬上的紫衣少女身形有些不穩,應當是才學會騎馬的,少女見燕明殊站在那不動,心裏一慌:“你快讓開——”

她連忙去扯韁繩,想要逼迫烈馬停下來,可既然是一匹烈馬,野性十足,自然是不會這麼輕易順服的。

眼看烈馬就要毫不留情地踩過去,就在這個時候,燕明殊優雅地翻了個跟頭,一個翻身,便穩穩地落在了馬背上。

燕明殊穩坐在紫衣少女身後,伸手猛然扯住韁繩,卻不曾想,這匹馬的確是個烈性子的,怎麼也不肯停下來。

馬兒的前蹄騰躍在半空中,險些將馬背上的兩個姑娘甩出去了。

紫衣少女嚇得臉色都白了:“你幹什麼啊?快點下去,這匹紅棗馬最為烈性,惹惱了它,它真的會踩死我們的!”

她怕極了,在馬上掙紮了起來,興許還能滾落到一邊,否則若是將馬兒逼急了,隻怕真要將她們甩下來了。

這要是被馬甩出去個三四米,怕是要被摔骨折吧。

“你若再亂動,我便將你踹下去!”

燕明殊冷冷地喝了一聲,將全部力氣都灌輸在兩隻手臂上,緊緊地勒著韁繩,迫使紅棗馬無法疾馳出去。

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殺氣,紫衣少女被震懾住了,訕訕地閉上了嘴巴,胯下那紅棗馬狂躁地亂動著。

想要將兩個人,甩下去。

“果然是一匹烈馬。”

燕明殊勾唇冷冷一笑,從長靴裏抽出那一把匕首,那匕首在天光下折射出了一抹寒光,她抬起匕首,狠狠地紮入了馬背裏。

毫不猶豫。

紅棗馬吃痛不已,發出一聲痛苦的長嘶,惹惱了這烈馬,它發起狂來,當真是如同狂風暴雨一般。

燕明殊雙腿緊緊地夾著馬腹,整個人如同磁鐵一般,牢牢地吸附在了馬背上,無論紅棗馬如何發狂,都無法將她從馬背上甩下來。

馴馬之人都曉得,隻要是上了馬背,便能夠與烈馬比耐性和磨功,到了筋疲力盡之時,才能讓烈馬屈服。

可如紅棗馬這等烈性十足的馬,自然是不會輕易就被馴服的,更何況,如今坐在它馬背上的,還是兩個姑娘。

紅棗馬被惹怒了,後蹄猛地一蹬,整個身體都直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