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天機帶來的人就消失在此處,戚雲沉的人馬也快速趕了過來,惶恐地跪在謝瑤華麵前:“郡主,屬下來晚了,讓您受驚了。”

“無礙。”

謝瑤華擺了擺手,看向快步走來的戚雲沉。

戚雲沉朝著天機點了點頭,兩個人算是打過招呼了,對於天機的來曆,戚雲沉自然是清楚,也很感激他救了謝瑤華。

天機眯著眼睛看了過去,目光在衛遲身上停留了一下,待看清楚他的模樣後,勾唇意味深長地說:“這個少年,倒是個有慧根之人。”

“這是自然。”

謝瑤華那雙眼眸裏都有了色彩,這般看著衛遲的時候,眸色是從未有過的柔和,便是連呼吸,都輕了很多。

怕驚擾了這個少年。

天機偏頭又瞧了一眼衛遲,沒有說話,唇邊慢慢地勾起了一抹邪氣的笑容,淺藍色的瞳孔,蔓延出了大海的深藍色。

見有人一直盯著自己,衛遲便抬眼看了過去,在看到天機的時候,半開半合的眸底,光芒逐漸深邃了起來。

天機是有事而來,自然是不能在這裏久留的,同戚雲沉和謝瑤華說了聲告辭後,便離開了此處。

一行人被困在火海裏那麼久,得到了解脫之後,都不顧形象地在街邊坐了下來,喝到水的時候,才感覺好受了一點。

謝瑤華伸手把臉上的髒給擦掉,但是手一碰到臉頰的時候,便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先前小樓爆炸的時候,她臉上被木屑割出了好幾道傷口。

“疼不疼?”

衛遲心疼地看著謝瑤華,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他已經能夠正常開口說話了,見謝瑤華臉被割傷了,他很是心疼。

謝瑤華搖了搖頭:“我很好。”

“你沒事就好。”

衛遲笑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但是臉上髒兮兮的,笑起來的時候看著便有些滑稽了,謝瑤華想要笑的。

卻忍住了。

巡防營現在是歸劉成管轄的,此刻,巡防營的人姍姍來遲,按理說,大火剛起來的時候,巡防營站在角樓上,便能看得到這裏起火。

但是火已經將閣樓燒得麵目全非,巡防營才帶著人趕了過來,戚雲沉和謝瑤華的臉色難免難看。

她謝瑤華在的時候,這些人都敢這樣,若是不在,還不知道能幹出什麼呢。

平日裏,戚雲沉和燕明陌都是住在營帳裏的,戰事告急,他們自然是沒心思整肅巡防營,現在看來,要盡快整肅了。

這個巡防官是劉成手下的將領,是最忠心他的一條狗,此刻他正一臉歉意地和謝瑤華說:“對不起,郡主,是屬下來晚了,讓您受驚了!”

“讓本郡主受驚了,那該怎麼辦呢?”謝瑤華挑高了眼眸,居高臨下地睨著巡防官,唇邊的笑容已經被冰雪覆蓋住了。

巡防官分明是不怕謝瑤華的,嘴上卻是抱歉地說:“郡主,屬下和弟兄們晚上喝了點酒,這才耽誤了滅火,請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自古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本郡主偏要計較。”

謝瑤華冷冽地笑了出來,臉色陰鷙寒冷:“戚將軍,按照大昭律法,輕慢國朝郡主,是什麼樣的罪名?”

“按律例,輕則仗責,重則丟官去職!”戚雲沉的臉色陰沉難測,陰冷地丟出一句話來:“當然了,郡主是君,想怎麼處置,全憑郡主。”

謝瑤華可是奉皇命來寒江城的,她有先斬後奏的權利,若是她想殺區區一個巡防官,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巡防官和劉成是不一樣的,劉成畢竟是寒江城守將,在軍中頗得人心,若是不給他定罪的話,輕易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