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蒼走進去的時候,扶搖依舊彈著那曲《白頭吟》,聽到腳步聲,她隻是淡淡地問:“他讓你來遣我走?”
“是將軍的意思。”
衛蒼雖然冷淡,但也免不了勸道:“公主,您應當明白,將軍心中無你,如今他已經同蘊郡主成婚,你若繼續留在這裏,會多生事端。”
覺得這話勸解不了扶搖,他又添了一句:“將軍說了,若公主肯回漠北,他有生之年內,必定保漠北安定。”
“哦?”
扶搖輕輕地拖長了尾音,指尖終於停了下來,搭在了焦黑的鳳琴上,襯得那雙手,更加白皙如玉,溫潤好看。
女子蹙了蹙眉心,美人憂傷的模樣令人很是動容,她不由得自嘲道:“為了讓我離開,他竟然這般舍得,真不愧是戚雲沉!”
這說來,她還得感謝他了?
衛蒼朝著扶搖拱了拱手:“將軍念在公主的救命之恩上,才沒有對你狠下殺手,還請公主,莫要讓將軍為難。”
扶搖幾次三番對唐蘊之動手,若不是念在這點救命之恩上,隻怕戚雲沉早就殺了扶搖,更別說保漠北安定了。
如今兩個人已然成親,扶搖若是不肯同他人和親,便隻能淪為一個質子了,所以,扶搖必須要離開這裏。
扶搖似乎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她緩慢優雅地站起身來,眉目清冷了下來,揚聲問衛蒼:“以何為憑證?”
衛蒼將那份明黃色的聖旨,遞到了扶搖跟前:“這是我皇親自立下的盟約,隻要公主不出漠北,漠北安分守己,我皇保證,漠北必定百年無憂,若他國侵犯漠北,將軍必定助漠北一臂之力。”
這是戚雲沉求來的恩典,當然了,這得在漠北和扶搖沒有異心的條件下,若是漠北不肯罷手,那戚雲沉也無能為力了。
扶搖緊緊地握住了那份聖旨,唇邊露出了一抹苦笑來,那雙秋水明眸裏,都是悲傷和無奈,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不想說。
在戚雲沉遲遲未曾定下她命運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的,一旦成婚,戚雲沉絕對容不下她的。
這樣的結局,在扶搖意料之內,但是,她卻很難過。
扶搖將那份聖旨放了下來,抿唇,悵然地笑道:“以前總想著,就算背井離鄉,可隻要有他,就不會難過,現在看來……”
現在看來,真是難過到了骨子裏。
縱然大昭有萬千繁華,可她不在他心,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將軍說,世事皆有定數,公主無需難過。”
衛蒼不太懂得勸人,隻是將戚雲沉說的話,一一告知了扶搖:“將軍還說,公主貴為漠北長公主,容色萬千,回了漠北,也定然能擇得一心之人,望公主能夠看開。”
“他讓我看開,可是,哪裏是那麼容易看開的呢?”
扶搖的嗓音已然嘶啞了起來,她沒有掉眼淚,但嗓子眼卻如同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難受極了,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若是能夠看得開的話,便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幕了,所有人都看開了,卻唯獨扶搖,難以看得開,如同傻子一般。
人一旦愛上了,眼中便再也不會有他人。
即便她有著和唐蘊之一樣的容顏,相似的神韻,卻永遠,也得不到戚雲沉一個回顧,愛與不愛,便是如此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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