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業搖了搖頭道:“暫時還不知道,隻是聽說,此次來長安的西晉使臣,身份極為尊貴,是皇族中人。”
燕明殊和謝君樓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漠北提出要大昭派遣和親公主,前往漠北和親,如今和親人選,都尚未定下來。
又恰逢大朝會來臨,大昭要同西晉簽訂新的盟約,這一係列的事情加起來,他們的確無暇去管江南瘟疫的事情。
而且,此次前來長安的西晉使臣,是皇族之人,要是衛遲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氣急之下,砍了那皇族使臣。
……
武安王府被籠罩在一片夜色之中,殿內燈光搖曳不定,謝瑤華抬腳走入殿內,腳步踩在地板上,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但是她的心跳,卻莫名清晰。
謝瑤華抬手撩動珠簾,繞過那白色屏風,朝裏麵走了過去。
屏風後是別有洞天,高高的台階之上,那黑衣少年便端坐在暖榻上,衣擺上,綻放著神秘反複的紋路。
衛遲的麵容沉寂在燭光裏,讓人整個人,都顯得高處不勝寒。
而謝瑤華這一身白色的衣裙,便顯得格外出淤泥而不染,她端著托盤,托盤上是她熬了許久的骨頭湯。
“你都在這裏坐了一下午了,我熬了點湯,你喝點吧。”謝瑤華抬腳上了台階,將托盤放在一邊,親手端了碗,遞到了衛遲麵前。
衛遲眯著眼睛,眸光幽長地看著謝瑤華,眸子裏的憂愁逐漸消失,變得神采奕奕了起來,淺碧色的眼眸,如同被撒了星子一般。
少年慢慢地垂下了眼眸,將那碗湯端到了一邊,伸手去拉了謝瑤華的手,然後撫摸著她被風吹亂的頭發。
那氣質都變得柔和了許多,說不出的柔軟。
“心裏難過嗎?”
謝瑤華的眸光卻是黯淡了許多,今天的衛遲,顯得格外沉寂,應當是聽說了西晉使臣的事情,觸碰到了心底的哀傷。
聽到她這般問,衛遲眼底流露出了些許難過,揉著她頭發的手,力度都大了些:“西晉來人了,來的,是我大哥西晉元帝!”
“原以為來到了人間,便不會聽到他的名字,卻不曾想,還是這麼快就要遇見。”
衛遲輕輕地眯起了眼眸,眸光穿過那沉沉寂寂的宮殿,忍不住自嘲地說道:“不過是簽訂盟約,竟也能勞煩元帝親自來,隻怕是,他知道了什麼。”
何時兩國重新簽訂盟約,要讓一國之君親自出馬的,若不是晉元帝得到了一些消息,他怎麼可能會來長安?
謝瑤華卻是不在乎的,笑了笑抬起頭道:“即便他真的知道了什麼,入了長安,也折騰不出什麼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想來晉元帝也是知道這句話的,此次來此,也不過是為了驗證虛實罷了。
就算他知道了衛遲的身份,他也不敢對衛遲下手,若是他當中揭露了衛遲的身份,隻會讓人覺得,西晉圖謀不軌。
隻怕到時候,他都沒命離開長安城了。
而晉元帝也知道衛遲的仇恨,若是確定了衛遲還活著,他回到西晉後,是比定會籌謀好一切,等著衛遲回去自投羅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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