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名媛都在嘲笑燕明儀時,女子那道清幽好聽的嗓音,卻慢慢地傳了來:“今日是國宴,受邀來此之人,皆無貴賤之分,番邦諸國皆在此,爾等莫要讓他國瞧了笑話。”
這話一出,那些個笑得正歡的女子們,紛紛看向了來人,頓時就噓了聲,齊齊朝著那人躬身,尊敬地開口:“是,公主!”
聽到這個人的聲音,燕明儀還是克製不住的顫抖,手忍不住藏在了袖子裏,微微抖動了起來,心裏如同紮了一根刺般難受。
現在,燕明殊已經是公主了!
燕明殊一身胭脂紅的廣繡玲瓏裙,慢慢地走了過來,那長長的裙擺逶迤在地麵上,如同開出了妖豔的花朵一般。
她就在燕明儀身後站定,微微俯下身去,在燕明儀耳邊勾了勾唇,嗓音柔柔地笑道:“六姐姐,好久不見!”
燕明儀卻感覺自己渾身汗毛,在那一瞬間,全都豎了起來,脊背發寒,心尖顫抖。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卻不得不轉過身去,看向了燕明殊,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輕輕地喚了一聲:“七妹。”
“我還以為經此一事後,姐姐當真要青燈古佛了。”
燕明殊雙手交疊在身前,唇畔上噙著一抹淡笑,眉梢上凝著的笑容,為她額心那顆朱砂,染上了幾分魅色。
在暖黃色宮燈在照耀下,更加妖嬈不可言。
她站在那裏,微微側著臉瞧著燕明儀,那張傾國傾城的麵容,如同從畫裏走出來的美麗少女。
讓人最為驚豔的是,燕明殊將額心朱砂,點綴成了一朵梅花印記,生動傳神,好似就是從皮膚下,生長出來的一般。
絳紅唇上,帶著一絲淺笑,當真是驚豔了這禦花園。
“七妹真是說笑了,來參加國宴,是陛下的旨意。”燕明儀溫淡淺笑,這幾個月來,她的脾氣,已經克製得很好了。
若是再往前算,她雖然懂得克製,但多少有些傲氣,所以,這些天她一直吃齋念佛,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隱忍。
唯有隱忍,才能夠謀劃。
“姐姐能出來,自然是最好的。”
燕明殊眯了眯好看的眼睛,笑得狂肆不羈,如今的她,舉手投足之間,總是帶著一股狂狷之意,整個人都是邪魅的。
看著這樣邪魅的笑容,燕明儀覺得心裏難受極了,在這一刻,她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雲泥之別。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曾經她燕明儀,是那個被世人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而如今,她卻成了被人嘲笑的對象,燕明殊卻成了高高在上之人。
如此不平衡的心理,讓燕明儀幾近瘋狂,但多日來,沉澱下來的脾氣,才沒有讓她在燕明殊麵前崩潰。
卻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不會讓燕明殊好過,她要成為這天底下,最風光無限的女人,一句話,就能讓所有人低頭。
那些人雖然聽了燕明殊的話,沒有再公然嘲笑燕明儀,但是她們眉宇間鄙夷不屑,她還是瞧得清清楚楚。
燕明儀剛準備離開這裏,卻見那些千金小姐們,紛紛驚呼了起來,轉瞬便又變得嬌羞無比,飛快地整理著衣裙。
含情脈脈地看向了某個方向。
蕭夜辰和蕭景瑟等人,從禦花園外走了過來,正好看向了她們這個方向。
蕭珩那墨黑的眼眸微微眯起,從燕明儀身上掠過,眸光波瀾不驚,卻在瞧見燕明殊的時候,掀起了一絲波瀾。
蕭夜辰在路過燕明儀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淡淡地開口:“明儀縣主解了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