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自然是頗為放肆的,惹得諸位大臣極為不滿:“就算朝華公主是臣女又怎麼樣,公主入了宗廟,就是皇家人,辱我朝公主,就是在羞辱我們大昭。”
“對,朝華公主功在江山社稷,豈容你漠北羞辱的?”
在座的大臣們都清楚,漠北這是在報複呢。
漠北想要燕明殊嫁過去,到時候,要是燕明殊不慎死在漠北,他們也有理由,說是燕明殊水土不服的原因。
“真是腐朽!”
漠北使臣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毫不客氣地罵了一句,兀自道:“我朝送來了扶搖公主,豈料你們不肯接受,如今我王想要娶上朝一個臣女,你們依然是推三阻四,到底是國家重要,還是一個女人重要?”
“再說了,上朝不是沒有出現過,臣子之女和親的先例,讓朝華公主和親,有利於兩國邦交,豈不美哉!”
不要說一個燕明殊了,隻要是事關江山社稷,哪怕是漠北要一千個女人,他大昭也得乖乖奉上。
大臣們憋不住了,氣急不已地反嗆:“簡直胡言亂語,你們漠北已經是附屬國了,身為附屬國,一切以天朝為尊,怎麼著,要是我們不同意和親,你們還想要打仗不成?”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這件事,已經是事關國家聲譽了,漠北都成了附屬國,還想辱沒他們天朝的國體。
門都沒有!
漠北使臣之所以這麼放肆,無非是有兩個原因的。
一是,先前大昭拒絕讓扶搖來和親,已經算是虧欠漠北了,要是再拒絕燕明殊和親,那漠北完全有理由,說大昭不配為天朝上國。
勢必遭到天下人取笑。
二是,如今西晉元帝在此,要是大昭幾次三番拒絕漠北,隻會讓西晉覺得大昭,不是合適的聯盟對象。
但是這些話在大昭看來,是赤果果的侮辱,所以,在提到要打仗的時候,大臣們立馬七嘴八舌的附和著。
全都憤懣不已。
蕭夜辰適時的開了口:“父皇,兒臣認為,此戰剛結束不久,百姓已經受戰亂之苦,再加上江南瘟疫,實在是不宜再勞民傷財了。”
“太子殿下這意思,難道是任由漠北欺辱我們了?”
蕭景瑟淡淡地丟出了一句話,緩緩地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著蕭夜辰,雙眸相撞時,一股火藥味,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
蕭夜辰臉色淡定的看著蕭景瑟,語氣更是從容:“先前扶搖公主前來和親,戚將軍不肯娶,如今漠北提出和親,若是我們再拒絕,這讓其他國家怎麼看我們?”
其實也不是拒絕和親,隻是他們不想讓燕明殊和親,若是換成其他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隻是,漠北王指名要燕明殊和親,這態度實在是強橫,再加上他們不願意讓燕明殊下嫁,自然是隻剩打仗這條路了。
“要是再三打仗,苦的,還是百姓。”
燕明儀悠悠揚揚地開了口,她神色淡然的坐在那裏,垂首整理著袖子,笑得淡雅:“若能以和親換得兩國安穩,想來,百姓們也是樂意見到的。”
漠北使臣讚賞地看了看燕明儀,點了點頭:“這位姑娘好見解,可比有些人開明多了。”
謝瑤華彎唇冷冷地笑了,揚起英氣眉梢,挑高了音調,哼道:“既然縣主這麼說,那不如,你去和親好了!”
“漠北王指名要七妹和親。”燕明儀笑眯眯地朝著謝瑤華,丟去了一個挑釁的眼神,一句話,噎得謝瑤華說不出話了。
殿內沒有人敢說話了,再看看文和帝,雙手交握放在了腿上,那臉色沉在這燈影下,一片寒色,眸光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