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長公主慢慢地站了起來,直視定北王:“皇叔,本宮認為阿瑤說得極有道理,君王聖旨已下,嬌嬌為武安王世子妃,可皇叔卻要華陽為世子妃,想讓君王失信於天下人,為人臣子,怎可如此令君王為難?”
看到永嘉長公主指責定北王的不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戚夫人,也徐徐地開了口:“定北王鎮守甘涼城多年,勞苦功高不假,但我戚家也是世代忠良,我家戚老將軍、我夫君威儀侯戚斯耀、嫡子神隱大將軍戚雲沉,也打過大大小小的勝仗,功勞無數,而我家老將軍已年過六十,他就隻有嬌嬌這一個外孫女,我們戚家也隻有嬌嬌這一個女孩子,如果以王爺方才那番話,就要允華陽郡主為世子妃,那臣婦也在此叩請陛下,以燕氏明殊為謝君樓唯一的世子妃。”
“……”
殿內已經完完全全,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就算是方才咄咄逼人的定北王,都沒有立刻反駁這話,因為他實在是沒有底氣反駁。
若說定北王戰功顯赫,他要以無數軍功榮耀,換得蕭清瑤入謝君樓帳中,那麼,世代從軍的戚家,更是大昭開國功臣,就更有資格比定北王說這話。
大昭開國近千年了,戚家出國這麼多位將軍,淩煙閣二十四功臣內,就有戚家的先祖。
即便是戚家有從龍之功,功高震主,卻低調做人,就算方才殿內眾人都唇槍舌劍,戚家人也都沒有開口。
定北王被戚夫人這一席話堵得啞口無言,一張老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嬸嬸這話,說得有理。”
謝瑤華朝著戚夫人投去一個笑容,再看向定北王等人的時候,已經是麵無表情:“我謝家也和戚家差不多,都是開國功臣,雖說蕭清瑤頗有戰功,可有我謝家的功勳多嗎?她憑什麼要成為我阿哥的世子妃?”
“若是我妹妹沒有資格,那燕明殊呢?她又有什麼資格?”蕭寒按耐不住開了口,雖說他這個妹妹,偶爾對他們沒有好臉色,但他知道那是有原因的,蕭清瑤是他唯一的妹妹,他自是要護著她的。
對燕明殊十分不屑,總覺得這個人是靠著母親,才有了今日這樣的榮耀,怎麼能跟他妹妹相提並論?
戚夫人慢悠悠地看向蕭寒,儀態端莊,語氣淡漠地說:“她是得了陛下賜婚的,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有資格。”
對,燕明殊有皇帝賜婚,那她就比誰都有資格嫁給謝君樓。
有道是,君無戲言。
定北王以軍功讓皇帝給蕭清瑤賜婚,戚夫人以舉家戰功榮耀,讓皇帝降旨,允燕明殊為武安王世子唯一的妻子,這兩方都是將門功臣,可孰輕孰重,文和帝還是清楚的。
賢陽公主看向燕承業:“定北王也不好惹,七姑娘到現在一言不發,咱們總不能讓王府難堪,不如你……”
這話裏,隱約有讓燕明殊妥協為妾室的意思。
燕承業十分護犢子的說:“他定北王護著女兒,舍不掉女兒為平妻和妾室,我又如何舍得自己的閨女,為人妾室?”
都是有女兒的人,燕承業就算沒有如今這樣的地位,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要麼讓燕明殊不嫁,要麼就隻能是正妃。
賢陽公主被這話給噎到,訕訕地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而定北王也在心裏琢磨了下利害關係,隻能看向文和帝,企圖想以叔侄之情讓皇帝動容:“皇上,老臣……”
“好了,都別爭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蕭清瑤,忽然揮了揮衣袖,仰頭冷斷揚言:“我蕭清瑤願一生不嫁,也不願為人妾室、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