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昏睡的時間比燕明殊還要久,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燕明殊臉上的腫脹都已經消腫了。
他艱難地睜開眼眸來,剛想要掀開被子下床,胸口卻傳來一陣鈍痛,是傷口被撕扯得很疼,他隻能躺回了床上。
知道屋子裏都沒什麼人,天機睜眼盯著床頂,長長地歎了一聲氣:“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王八羔子……”
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燕明淵掀開了簾子,走了過來,眼睛還有些腫,讓他看上去憔悴無比。
“阿哥醒了便好。”燕明淵看到天機終於醒了,便伸手探了下他的脈搏,確定他已經脫離危險,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想想天機也沉睡了這麼久,燕明淵心裏難過,眼眶慢慢地紅了起來,讓天機的手頓了一下,眼睛跟著也酸澀了起來。
天機從床上靠了起來,語氣柔軟了下來:“我這不是沒死嗎,別難過了,你們脫離險境便是最好的結果。”
“我沉睡了幾天?”
他感覺說話嗓子眼都疼得很,聲音更是粗噶難聽,讓他這樣寡淡冷情的人,都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尖。
“快五天了。”
燕明淵提著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水,又拿了個枕頭塞在天機身後,讓他靠起來舒服一些,然後喂他喝水。
天機喝了半杯水,才覺得嗓子好受了一些,問道:“七姑娘呢?她和阿樓怎麼樣了?”
燕明淵欣慰地開了口:“阿姐和姐夫都沒事,隻是阿姐被蕭寒打得遍體鱗傷,才醒來兩天,傷還沒有好全。”
“蕭寒?他算個什麼狗東西?”天機第一次這麼粗魯的罵人,也知道燕明殊傷得很重,心頭一陣劇痛。
拂靈那樣尊貴的身份,世人甚至都不配仰望她,蕭寒這狗東西,竟然敢這般傷她,他日,必遭天譴!
說著,天機的語氣忽然又變得不滿了:“那阿樓呢,他也不來看看我!”
“這不是來了嗎。”
謝君樓慢慢地從屋外走了進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氣質如華,天機看到他的模樣時,忽然就想起了從陣中衝出來的謝君樓。
那個時候,謝君樓屹立在陣眼之中,周身都被來自雲天之巔的聖光覆蓋,金蓮在他腳下搖曳生姿。
他竟然被梵音逼得,露出了真身!
天機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抬頭看向了謝君樓,隻見男人素來光潔的下巴,已經冒出了一些青色的胡茬。
看來這幾天,他是沒少操心。
“算你有良心。”
天機微微往後麵靠了去,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天,骨頭都要散架了,但胸口那裏的傷,這麼多天還是沒能緩解。
謝君樓看到天機疼得齜牙咧嘴,不由覺得好笑:“好好躺著吧,等你能動了,還得去給七七金針引穴。”
“什麼?”
天機氣得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這傷還沒好全呢,你就這麼急著要我去救人了?”
想他天機活了這麼多年,都沒怎麼受過傷,最近接二連三受傷,都是為了謝君樓和燕明殊,這沒心肝的!
“也不是讓你現在就去,等身子養好了,隻是七七頭部的淤血,若是積壓太久也不好。”
謝君樓唇邊牽出一絲淺淡的弧度,雖然這話是詢問,但他已經揚聲吩咐外麵的人:“睡了這麼多天,餓了吧?來人,去把剛溫熱的湯端上來。”
“七姑娘的情況怎麼樣?”天機開口問了一句,這麼久都沒有看到燕明殊來,估計是真的受了重傷。
謝君樓輕輕地歎了聲氣,神色中有無數傷感:“情況說好也不好,萬幸是已經醒了過來,隻是腦部的淤血,還需要慢慢引出來。”
天機略微沉吟了一下:“我確實是懂得金針飲穴,隻是遠沒有父親的技藝高超,還得等我看過她的情況,才能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