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也並非真的是傻子,聽到燕明殊說了這麼多,也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那些傳言都是江氏讓人放出來的?”

她蹙眉問道:“高氏流產之後,她所懷的也確實是男胎,怎麼能證明,當初就是江氏讓人放出了這個消息?而且,她身在尚書府,又如何能在不知不覺之中,將手伸到王府來?”

江德妃一貫是個不爭不搶的人,便是身邊伺候的下人也沒幾個,都是她陪嫁過來的,她回尚書府後,那幾個下人也都跟著回去了。

可以說,她在潛邸之中,沒有絲毫勢力。

燕明殊目光淡淡的看著阮氏,笑道:“你一定沒有注意到,在高氏流產後,曾經說出高氏懷男胎的一些下人,無故失蹤了。”

當時的阮氏隻顧著如何爭寵,而高氏也沉浸在傷心之中,自然是沒人注意到後院少了一些下人,下人都成了生麵孔。

“那些下人都是平日在偏僻之處灑掃的,很少出現在你們麵前,你們自當不會去主意,而你聽說高氏懷了男胎之後,心急如焚,自然不會在乎那些人,是不是前院伺候的。”

“原本我是不曾想到這麼多的,是江氏屢次針對我,想置我於死地,我覺得不對勁,便想要去查一查她的過去。”

結果,燕明殊就順藤摸瓜查到了這些事情。

阮氏的臉色沉了沉,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得知高氏懷了男孩後,我內心不安,便沒去主意她們是哪裏伺候的。”

燕明殊的眼眸看向了院子裏的雜草,眼底波光流轉,幽幽地說:“那你一定記得,高氏有孕三個月之後,尚書夫人便時常來府中安慰女兒。”

阮氏自然是記得的,她隻當是江氏不得寵愛,鬱鬱寡歡,尚書夫人心疼女兒,便來府中探望。

可經過燕明殊這麼提醒,阮氏才恍然發覺當年的事情,並非是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江德妃回尚書府沒多久之後,恰逢戚夢丹來看望姐姐,阮氏就知道她的機會來了,便利用了戚夢丹,一箭雙雕。

恰恰是江德妃不在王府,就算阮氏事情敗露了,放出消息說高氏懷男孩的幾個下人,也早已經被滅了口,絕對不會牽扯到德妃。

所以,江氏和尚書夫人密謀得很好,知道阮氏不甘心自己的命運,便給了她這個機會,而她們坐擁漁翁之利。

阮氏想通這一切後,嘲諷的笑了出來:“原來是她,真想不到啊,她在王府是最與世無爭的一個,不曾想……”

她笑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我自以為將眾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卻沒有想到,我也是別人棋盤中的一道棋子啊,哈哈哈……”

江氏毀掉了所有的痕跡,將那幾個下人滅口,就算事後有人發現了這一切,也難以追查到她身上來。

燕明殊感覺江德妃對自己的忌憚,並不僅限於蕭朔對她念念不忘,隱約夾雜著其他因素,她便開始查當年的事情。

順藤摸瓜,就查到了當年的王府內,忽然有幾個下人消失,因為那些下人不在前院伺候,府裏對她們也沒有那麼眼熟。

可就算是這樣,跟她們同為搭理花園的一個下人,後來在今上登基,開設後宮恩考時,考入了尚宮局。

燕明殊查到了這件事後,接著往下查,自然是查到了江德妃的身上。

這個女人的手段、野心、心機,都隱藏得很好,表麵上是與世無爭的一個人,實際上,籌謀不斷,燕明殊都忍不住佩服她。

阮氏臉色很白的看向燕明殊,冷笑著問:“你告訴我這些事情,到底有什麼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