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妃的臉色難看無比,冷聲質問陳國公主:“長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裴曦都要刺殺秋兒了,你竟然……”

陳國公主淡淡地說:“裴曦出身將門,自不會這麼沒有分寸。”

沒分寸?

江德妃被這話氣得不輕,這是沒分寸嗎,分明是想置江容秋於死地!

但那些侍衛被陳國公主喝退了,江德妃也無可奈何,隻能緊張地看向台下,要是秋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定不會放過她們的!

江容秋也緊張地站在那裏,嚇得手腳僵硬,想動都動不了,冷汗從額頭上順著太陽穴滑了下來,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那劍尖已經到了江容秋的喉嚨處,隻隔著一寸的距離。

簫聲逐漸進入了尾聲,裴曦唇邊掠過一絲狡黠的笑容,身姿輕盈的轉過身去,劍尖便迅速離開了她的喉嚨。

裴曦再度旋轉了一圈,將長劍收了回來,隔著十米遠的距離,直直地插入了侍衛的劍鞘裏,朝著陳國公主俯身行禮:“裴曦獻醜了!”

“嚇死我了……”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真是虛驚一場啊,看得她們那叫一個汗流浹背,生怕見了血。

陳國公主臉上露出了欣賞的笑容,從女官手中接過那把落日弓,遞給了裴曦:“舞陽郡主教得好,這把弓,就送給你了!”

“多謝殿下。”

裴曦笑眯眯地接過落日弓,明顯感覺到那把弓的沉重,通體黑金色的弓,上麵密密麻麻的紋路,看起來十分神秘古樸。

江容秋險些要氣吐血了,眼底都是嫉妒的神色。

相傳這把落日弓能夠射落天上的太陽,所以,才會被稱為落日弓,連皇帝都曾經跟陳國公主討要過這把弓,她都沒舍得給呢。

卻給了裴曦這個小丫頭,這是多麼大的榮耀啊!

“都說你不擅長琵琶,原先我還擔心呢,可見我的擔心是多餘了。”

陳國公主更是拉著燕明殊的手,對這個外甥媳婦越發的喜歡,笑得十分溫柔:“該賞給你什麼呢?”

燕明殊垂首拜謝:“多謝殿下抬愛,賞賜便不用了,隻要公主能允許臣女,用一用這把落日弓便足夠了。”

陳國公主毫不在意的說:“區區一把落日弓而已,你若是喜歡,我那裏還有把龍舌弓,改日送給你便是。”

眾人:“……”

她們隱約記得這兩把弓箭,皇帝曾經在宮宴上討要過幾次,陳國公主都給拒絕,如今竟然這麼闊綽了?!

裴曦挑眉看向了江容秋的手,發現她的指縫裏,滲出了一絲鮮血,淡笑著問了一句:“江大小姐,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江容秋笑著搖頭,用帕子將掌心裏的鮮血,慢慢地擦幹淨,看起來並不在意。

陳國公主看向江容秋,輕笑了一聲,但是這笑聲,怎麼聽怎麼諷刺,她幽聲問:“你想要表演什麼?”

江容秋連忙道:“臣女要表演的《霓裳羽衣舞》。”

《霓裳羽衣舞》是前朝玄宗所作,由他最寵愛的楊貴妃作舞表演,但自從安史之亂後,原舞已經失傳。

如今宮廷所表演的《霓裳羽衣舞》,都是根據文學記載和詩歌描寫創作出來的,也算是舞蹈史上璀璨的明珠。

可江容秋要表演的,就是當年的原舞。

她本是充滿信心去表演的,可如今,經曆了裴曦的舞劍後,她都被嚇得心神不寧了,臉色都微微發白,都沒有多少底氣了。

江容秋使勁了渾身解數去跳舞,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認真看她跳舞的,除了江德妃,其他人都跟失了神一樣。

而陳國公主更是同燕明殊和裴曦有說有笑,完全不在乎她跳得怎麼樣,氣得江容秋險些在台上摔倒。

一舞終了,陳國公主敷衍的擺擺手:“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