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在長安尋找著謝君樓他們的蹤跡,燕明殊怕他們擔心,便讓天機衛提前將消息傳回長安,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謝君樓倒是不急著回長安,便和燕明殊路過各州府衙的時候,權當如尋常夫妻般遊玩了起來,順便養養背後的傷口。

蕭何被燒死在大牢裏,文和帝下令徹查,最後給出的結果是,原來蕭何隔壁牢房裏關押著的,是一位犯了十惡不赦之罪之人,臨近砍頭之期,那人便利用火燭製造火災,企圖趁亂逃跑,結果把自己給燒死了,以至於蔓延到了隔壁牢房,牽連到了蕭何。

定北王府給蕭何設置了靈堂,定北王老淚縱橫,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一般,王妃更是哭得死去活來,暈了又暈。

直言要幕後凶手死無葬身之地。

蕭清瑤走入庭院裏的時候,便瞧間那軒窗後有黑影晃動,便轉身看向了跟在身後的蕭寒:“大哥,二哥已經走了,莫要過於傷心,父王身子骨不好,又引發了舊疾,家裏還得靠你撐著。”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別多想。”

蕭寒點了點頭,見蕭清瑤的臉色有些發白,便又道:“這件事不怪你,父王雖然責備你,但也是太過於悲痛了,你放寬心。”

“嗯。”

蕭清瑤心裏劃過一股熱流,伸手將蕭寒肩膀上的褶皺撫平了,蕭寒這才轉身離去,見他身影消失不見,才往閣樓裏走去。

閣樓內設置了一道潑墨山水畫的屏風,將外室和內室隔開了,月光清冷的斜了下來,將屏風後的那道影子拉得更長了。

“來很久了?”

謝瑤華看都未曾看那屏風,姿態緩慢的在椅子上坐下,提著茶壺往茶杯裏倒了一杯茶,卻發現倒出來的茶水還是冒著熱氣的。

她在靈堂裏呆了那麼久,茶水應當早就涼了,她提著茶壺的手頓了一下,便若無其事地放開了。

“你體質寒涼,不宜喝冷水,我替你熱過了。”容軻那標誌性的涼薄嗓音,從屏風後淡淡地傳了出來。

聽起來沒有什麼情緒起伏,但其中的關心,蕭清瑤是能夠感知到的。.伍2⓪.С○м҈

蕭清瑤捧著茶杯輕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從喉嚨裏流過,她感覺胃裏舒適了一些,話語卻依舊諷刺:“既是來興師問罪,何須如此?”

容軻從未深夜來叨擾過她的,現在也自然不會是無聊來嘮嗑的,而且,他隻要出現一次,那絕對是沒有什麼好事的。

聽到蕭清瑤的語氣有些微諷,容軻倒是沉默了一會,才問道:“是你告訴謝君樓,關於齊雲山的事情?”

男人的語氣很淡然,聽來是隨口一問,但也隻有容軻自己心裏清楚,是不想讓蕭清瑤情緒激動,畢竟她方才失去了兄長。

蕭清瑤始終都沒有看過容軻,淡淡地嗯了一聲:“嗯,是我說的。”

“你……”

盡管容軻已經知道是蕭清瑤告訴謝君樓的,可見她承認得這般痛快,他倒是心中氣結鬱悶了,臉色黑沉。

容軻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平複了心情,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蕭清瑤:“你明明知道,齊雲山的地下歡場對我有多麼重要?你幫謝君樓他們解決五石散,幫謝瑤華打擊五石散走私,這些我都沒說什麼,你卻還是將齊雲山的事情,透露給謝君樓,我對你簡直是太失望了!”

男人說到這裏的時候,怒氣怎麼也沒辦法克製住了,額角青筋都浮現了起來,麵容幾近扭曲,眼眸緊緊地盯著蕭清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