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們是跟我相府有什麼過節,走到窮途末路,怕我不肯贈與錢財,便以死相逼。”秦相冷冷地說著,一番話說得倒是義正言辭,看不出有什麼毛病。
秦夫人也適時的附和了一句:“相爺說得是,在大喜之日這般以死相逼的刁民,本該要給些教訓的,可今日是謝世子的好日子,咱們還是不要動刀動槍了,便讓人贈與他們一些錢財,讓他們離開便是。”
說著,就吩咐身邊的小廝了。
“本世子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裴策叫住了秦相身邊的小廝,語氣沉沉地說:“兩個婦人再怎麼不懂事,也曉得今日是什麼今日,滿長安都曉得帝後親臨王府,驚擾聖駕乃是殺頭之罪,可他們偏生以死相逼,怕是有什麼冤屈的。”
他有條有理地說:“皇上是一國之君,天下人都看著皇上的一言一行,此事若是傳揚出去,隻怕會陷皇上於不義之中。”
本來秦相想將這件事定義為小事,讓自己人去處理一下就可以了,可這幾個人,卻像是故意跟他做對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文和帝慢悠悠地說:“讓他們進來吧。”
這下子,秦相的臉色不能再僵硬了,裴策和裴曦對視了一眼。
現在就不高興了,可好戲還在後麵呢!
很快的,管家就將兩個衣衫襤褸的婦人,和一個十一二歲大的女孩帶了進來,三個人穿得破破爛爛,戰戰兢兢地跪在了皇帝麵前。
秦相和秦夫人對視了一眼,夫妻兩個人神色各異,別提有多麼精彩了。
裴策淡淡地道:“皇上和皇後娘娘在此,若是你們有什麼冤屈,便速速道來,咱們皇上愛民如子,定然能給你們一個公道的。”
原本還很戰戰兢兢的年輕婦人,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張口就開始喊冤:“皇上,奴家正是有個天大的冤屈,終於能有地方申訴了,求皇上替奴家做主!”
若當真是乞丐的話,見到皇上和皇後,隻怕會被嚇得說不出來話。
可這個年輕的婦人看起來,倒是有些氣度,哪怕是喊冤,都能夠字字清晰,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
而秦相忽然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差點就跳了起來,急聲嗬斥道:“無知村婦,若你有什麼冤屈,應當去京畿衙門或者大理寺伸冤,竟然敢攪亂謝世子的婚禮,更驚擾了聖駕,你可知罪?”
年輕婦人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忽然就淚如雨下了:“皇上,奴家也想去京畿衙門伸冤,可是……”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秦相突然咳嗽了一聲,那年輕婦人忌憚的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去,沒敢說下去了。
戚夢柔就在這個時候淡淡地開口:“夫人若當真有冤屈,可一一道來,自有皇上替你做主,無需懼怕任何人。”
她能看得出來,這個婦人看向秦相的時候,眼底都流露出了一抹恐懼之色,她看起來,很忌憚秦相。
年輕婦人緊緊拉著老婦人和女孩子的手,似乎她們給了她力量一般,她抬頭看向文和帝和戚夢柔,話語變得十分清晰:“皇上,皇後娘娘,奴家原本是長安西街開裁縫鋪子的,雖然不如有間衣鋪有名,可十五年前在長安城,也算是頗有名氣的,當時,許多名媛貴婦都會讓父親替她們量身裁衣。”
“就在十三年前,有位貴人去找父親裁衣,當時奴家正給父親幫忙,少不更事,被那人的花言巧語所騙,便跟他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