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1係統附身(1 / 3)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睡眠,都是恢複體力養精蓄銳的一種有效方式。但是對我而言,睡眠有時候更像是一種折磨。

因為睡著之後,會做夢。

夢有各種形式,美夢、春夢、無厘頭的夢、搞笑的夢、睜眼就忘的夢。

當然,還有噩夢。

記不得從何時開始,隻要做了噩夢,不出兩天就會在現實世界裏應驗。雖然不是全部細節,但是總有一兩個令我印象深刻的片段突然真實發生,提醒我:你的夢,實現了。

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噩夢。

其中最可怕的一場夢是今年6月份,高考的當天,我夢到清晨突降大暴雨,導致山體滑坡,泥石流衝壞了公路,我乘坐的公交車被直接衝進了河裏,造成數人傷亡的慘劇。

幸運的是,我並不是死亡的那一個。

因為右手腕粉碎性骨折,加上右腳跟腱斷裂,我錯過了當年的高考,選擇複讀。複讀一年之後因為心理壓力和身體因素發揮失常,與理想大學失之交臂,去讀了一個自己不感興趣但減免學費的專業,混了四年畢業之後工作不順利,被後媽催促著匆匆相親結婚生子,不到兩年成了黃臉婆然後被連麵孔都看不清的出軌丈夫家暴——

夢停在這一瞬間,我睜開雙眼,外麵居然真得大雨傾盆,黑天暗地之中一時不知道是車禍更可怕還是那看不到未來的生活更讓我心驚。

我必須改變這一切。

那是我第一次這樣做。

以往做了噩夢之後,盡管知道會應驗,但每次都與我無關,事發地也未必就在我身邊,更多時候是在電視上看到或者聽別人說起,內容正好印證了我的夢境。更何況當前我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好好學習,除此之外的事沒必要處理。即便想管,我一個普通山村學生又能做到什麼呢?

但是這一次不同。噩夢的內容與我本人息息相關,而我可以避免這個悲劇結局的發生。隻要不坐公交車就可以了。

那天,家境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貧寒的我,向後媽要了十塊錢,打車去了山下的考點。

雖然後媽恨不得用眼神刮下我一層皮來,但是她的兒子,我異父異母的哥哥趙影來開口了。

“給她吧。反正她說過,從你手裏拿走的每一分錢以後都會還回來。”

我屏住呼吸,提醒自己千萬不能生氣,至少不能表現出不耐煩。高考,是我離開這個糟糕家庭的唯一出路,我必須為自己的人生放手一搏!

雖然隻有十七歲,但我已經徹底想通了:這個家隻是我成年之前的容身之所,我必須靠自己的努力給自己掙得一個好前程!

從後媽手裏接過那張皺巴巴的十元紙鈔,像是捧著自己的未來一樣,小心翼翼將邊角展開,捋平,我抓起書包頭也不回走出家門,在村子唯一一條公路邊上招手攔住一輛出租車。

殊不知,就是這個舉動,不僅改變了夢的發展,更改變了我的一生。

因為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個出租車司機已經在我家附近徘徊許久,就在等一個替死鬼出現。

而我,榮幸地被他選擇了。

因為生怕坐出租車還會遇上泥石流,我特意囑咐司機盡可能加快速度。可沒想到出租車的起步價漲了,十元錢,不夠車費。

“停!”

在計價器上的數字即將跳轉成兩位數的瞬間,我大喊。

司機瞅了一眼我,又看看外頭,山間雲霧繚繞:“還沒到。”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氣,自尊心不允許我將錢不夠的事告訴他,而我的性格又不允許我低三下四請他免費帶我一程,隻好謊稱自己緊張,想要下去走走散散心。

司機收了十元紙鈔,將車子開走,我站在路邊,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手腕上媽媽留給我的手表:還有一個多小時呢,時間寬裕。

正要邁步向前走,出租車忽然又倒了回來,副駕駛的窗戶玻璃降下來,司機身上還係著安全帶,探出小半張臉,伸出大半條胳膊:“丫頭你是高考生啊!叔叔家的女兒去年剛考完,帶著這個符考得可好了。叔叔把這個符送給你,祝你榜上有名啊!”

啊?這人與我非親非故,為何特意折回來送我一道符?我可無功不受祿。

我連連搖頭:“謝謝你。但——”

“拿著吧!”

見我不收,他竟然解下安全帶下了車,繞到我麵前將一個拇指長的粉色荷包直接塞到我手裏,臉上的笑容燦爛得不像話:“我老早就決定了,把這個符送給今天早晨的第一個考生!祝你好運!”

說完,開著車子揚長而去。

我看著手裏的荷包,兩麵什麼圖案都沒有,流蘇也亂亂的,還混雜著一股空氣清新劑與頭油的奇妙味道。

不管了,先到考試地點要緊!

我抬手將荷包塞進口袋,沿著小路向著考點前進。

然後,被禁止入場。

無論我怎樣解釋,機器始終顯示我身上帶著違禁品。

一開始我以為是胸衣後麵的金屬扣,但是去休息室由女老師來檢查,全身衣物甚至鞋襪都脫掉,警報還是一直在響,而且越靠近頭部響聲越刺耳。

老師們相視一眼,對我一點也不信任。

“我知道現在有一種高科技,把耳機藏在耳朵深處,外麵看不出來。考試一結束,立刻去醫院取出來,不會影響健康。你老實說,是不是用了這一招作弊?”

我百口莫辯。

要是有錢買這種裝置,我會連十塊錢的打車錢都拿不出?難道要我把耳道剖開了來證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