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護家仙詛咒了於家後人,如今卻出現在與於家毫不相幹的這裏,且她是十年前與砂宅辭一起來之後一直沒有離開。再聯係到她曾經受過傷……
我試探道:“如果您願意幫助我們,或許我們能報答您,比如助您離開這個莊園,去您想去的地方。”
司蘭的眼睛一閃,眸子變回了平日的深棕色,頭重重垂了下來。
半空中留下一句話。
“來望舒閣找我!”
好像有什麼東西穿過窗戶消失了,司蘭也咳嗽兩聲,抬起頭:“怎麼了?我怎麼忽然……”
“你被狐狸附身了。”
“附身?好啊!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我——”“她是給於家降下詛咒的護家仙。”趙影來一麵簡單解釋一麵帶著我們向走廊上的樓梯跑去。
望舒閣,指的就是三樓閣樓,當年砂宅辭死亡的地方。
古代中國人將日出月升想象成是神明在驅使它們變化,其中望舒又稱月禦,顧名思義,是駕車載著月亮使其升降,與羲和這位太陽女神相對。
恰好獻祭事件裏獻祭的對象也是一位與黑夜有關的女神,不過是來自希臘神話的夜之女神赫卡忒。
而三樓閣樓之所以有望舒閣這樣一個雅號,是因為那裏曾被作為觀星台使用。就在望舒閣的頂部,有一麵通透的巨型玻璃,從那裏可以看到浩渺銀河。
“觀星的話,叫啟明閣或者紫微閣豈不是更合適?”司蘭一麵跑一麵問。
小夜子的附身倒是治好了司蘭的腳踝,但她顯然是缺乏運動的,說話上氣不接下氣,而趙影來雖然氣息均勻,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畢竟我們不是建造房屋的主人,怎麼會知道他的用意。
出乎意料的是,望舒閣裏已經有一個人了。
正是砂宅祀。
她還穿著那一件深衣,腳上是一雙黑色布鞋,長長的黑發散落下來,披在身後,長度及胯,像是一個安詳的幽靈,靜靜站在自頭頂窗戶傾瀉下的逐漸暗淡的陽光之中。
見我們三個過來,她並不覺得奇怪。
“你們果然來了。是為了這個盒子吧。”
她雙手托起一個小盒子遞過來。
那盒子並不大,隻比兩個手掌並排時長出一點,通體墨黑,沒有任何花紋,也沒有鎖孔,看上去是個實心木塊。
但,砂宅祀稱這個為盒子。
“無論我怎麼參詳,這都是一塊木頭。可師父說這是個盒子,盒子裏有解放小夜子的鑰匙。隻要拿到鑰匙,小夜子就自由了。你們能打開這個盒子嗎?”
司蘭第一個接過挑戰,但是立刻放棄:“啥都看不出來,就是一塊完整的木頭。”
趙影來在手裏掂量幾下,又晃了晃,自然什麼聲音都沒有。
我接過,顛過來倒過去看了好幾遍,同樣無從下手。
隻是,砂宅祀並不是如小夜子所說那樣,對她一無所知。又或者當年砂宅祀的能力還不夠,現在已經遠超小夜子的想象了。
司蘭忽然問:“她不是大東北的出馬仙嗎?小夜子算什麼啊?怎麼取個日本名字?”
對這個問題,砂宅祀也不知道答案。但好像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大問題。
既然來了望舒閣,暫時解不開盒子的秘密,我們也沒打算回去。
尤其是我,想看一看當年砂宅辭出事的房間。
望舒閣的麵積極小,隻相當於一二層建築中十字架的交叉部分,因此是個方方正正的房間。
但是用屏風分割出內外兩個區域。
外區靠牆全是木櫃,和十年前的安排一樣,除了西側的櫃子上擺了一個香爐之外,其他櫃子都是空的。
內區就是砂宅辭閉關的地方,除了一個蒲團,一張五十公分高,長約一米五的書案,以及一個香爐,別的什麼都沒有。
既然如此,這裏怎麼能說是密室呢?
實際上,這裏不僅是密室,而且是雙層密室。
首先,這個房間與當年案發時並不是完全一樣,至少缺少了近千個東西。
金箔。
當時砂宅辭先在蒲團上坐定,然後由砂宅祀自屏風開始將整個外間地板鋪滿金箔。這些金箔薄如蟬翼,隻要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戳破,砂宅祀屏氣凝神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才鋪好,然後離開。
也為了保證金箔的完整性,望舒閣通向二樓的門做了特殊設計。
原本通向望舒閣的出口是一塊活板門,門向下開啟。後來改裝成整塊的可以卡進卡槽的木板,砂宅祀先將木板表麵貼滿金箔,然後小心翼翼托舉著木板,卡進卡槽之中。
三天之後砂宅祀在眾人見證下取下木板,滿房間地板上的金箔沒有任何褶皺,也就是說除非凶手能腳不沾地來到三米外屏風後麵殺人,不然金箔肯定會被破壞。
可是就算如此,屏風頂天立地,隻要一不小心向外移動也會劃破金箔。
這是第一道密室。
第二道密室,就是通向望舒閣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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