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本就是儒家提出最高範疇的社會思想,當秦壽在孔儒麵前將它轉述出來之後,當即便讓孔儒為之著迷。
他的雙眸逐漸變得空洞迷離,口中喃喃自語著“大同”二字,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聽李耳講“道”。
大同是儒家的理想型社會形態,但是在家天下之後,大同社會已經失去了實現的可能,變成了一種純粹的理想社會。
然而對於孔儒這樣的人來說,理想往往高於現實,哪怕明知道他沒有實現的可能,也會竭盡全力的為締造“大同盛世”而奮鬥終身。
哪怕是有重重阻礙,也會毫不猶豫的挺身向前,此之為“雖千萬人,吾往矣。”
過了許久之後,孔儒恭敬地向著秦壽叩首,絲毫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年長而有所顧忌,而是以弟子禮相待。
大同締造的是一個“大公無私”的社會環境,最先應該被摒棄的,實際上就是私有製。
而王侯作為國家的統治者,是私有製最大的得益者,秦壽卻願意提“大同”理論,由此可見,秦國君之“無私”。
孔儒雖然沒有改變自己對於“仁禮”的堅持,但是他卻認同了秦壽的一句話,那便是任何一個新流派的產生,都應該有一個核心的思想。
而除了核心思想之外,也應該有一個遠大的目標。
“大同”填補了孔儒內心的空缺,對孔儒的思想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孔儒不知道如何回報秦壽,便隻能夠以弟子禮表示感激。
秦壽有些受寵若驚,急忙想要前去攙扶。
但是很快他便又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孔儒雖然是聖人的模板,但是他畢竟不是真正的聖人。
無論是思想境界,還是個人的能力方麵都還有所欠缺。
自己作為秦國的君主,可以對賢能之士敬重,卻不能夠對賢能之士諂媚。
他想起了自己方才的舉動,內心暗自告誡自己,今後不論遇到什麼樣的人才,都一定要懂得克製自己的情緒。
人不可以傲慢,這也不可以自輕自賤。
坦然的受了孔儒一禮,在孔儒起身之後,秦壽方才繼續說道:“大同雖然美好,但是這畢竟隻存在於上古之世。
受限於時代的不同,現如今已經很難再繼續重現這樣的盛世。
故而除了大同之外,寡人還有一個小目標,這才是寡人目前最想要在秦國達成的。”
孔儒聞言之後,急忙做出作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相比較於開始的時候,此時他的姿態恭敬了數倍不止。
“今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大人世及以為禮,城郭溝池以為固,禮義以為紀,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製度,以立田裏,以賢勇知,以功為己。
故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湯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選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謹於禮者也,以著其義,以考其信。著有過,刑仁講讓,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勢者去,眾以為殃,是謂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