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沒有奪得薑城之前的秦國,有這樣建功立業的良機,秦壽肯定會光著膀子,帶著秦軍士卒“嗷嗷”的衝出關去,戰他個天昏地暗,殺他個血流成河。
然而在成為侯爵之後,秦國已經為周天子所忌,隻要周天子在世一天,秦國就算是立下再多的功勳,恐怕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就算周天子礙於情麵進行了嘉獎,也一定會給秦國埋下一個坑。
眼下秦國需要的不是更高的爵位,也不是更多的土地,而是更多的青壯勞力。
故而秦國的這些青壯士卒,絕不能夠在函穀關被消耗。
而今的秦壽隻想要老老實實的做一個透明人,以免被周天子與諸侯重視,導致被派遣到最前線“立功”。
秦壽想要低調,但是孔儒卻不是一個願意低調行事的人。
至少在四十歲時的孔儒,絕不是一個甘願“苟且偷生”之徒。
秦壽好說歹說,這才將孔儒拉住,讓他放棄了直接去找天子麻煩的想法。
然而孔儒方才離開秦壽的營帳,腦海中便浮現出了畢公為難秦壽的場景。
原本他以為這隻是諸侯之間的“意氣之爭”,卻沒想到其中竟然涉及到了“天子”。喵喵尒説
孔儒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不是儒術的三綱五常。而是指“君王有君王的樣子,臣子有臣子的樣子。父親有父親的樣子,子女有子女的樣子。”
秦壽明知道天子在猜忌他,卻並沒有反抗天子,而是通過“自輕自賤”的方式來自保,減少天子的猜忌。
在孔儒看來,這已經做到了為人臣子該有的謙卑與忍讓。
但是周天子卻始終不肯放過秦侯,依舊讓畢公來為難秦侯,這就沒有了人君還有的樣子。
既然君不像君,那麼,臣也就不必像臣。
如果孔儒是秦壽,那麼他現在恐怕已經要撂挑子不幹了。
但是現在秦國君是秦壽,而他孔儒隻是秦侯的臣子,那麼,他孔儒也就不能夠代表秦國去作出違抗天子的決定。
因為忠君,所以不能陷秦侯於不義,故而他不能夠對天子動手。
但是這卻不代表著,他就要如同秦壽所說的那般忍下這口氣。
也許是因為對秦壽了解太少的緣故,孔儒認為秦壽這種“忍讓”的行為過於“寬仁”。
作為一個有些獨立思考能力的“忠臣”,孔儒也有獨屬於自己的處事方針。
天子既然不能夠報複,那便對天子的爪牙動手。
於是在孔儒剛剛離開秦壽營帳之後不久,白毅便匆匆忙忙前來稟告。
“君上,不好了,孔先生去找畢公理論去了。”
秦壽聞言頓時吃了一驚,隨即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之上。
孔儒剛剛確實是答應了他不去找天子“理論”,卻並沒有答應他不去複仇。
眼看著自己麾下的大將都有些不知所措,秦壽當即一咬牙,隨即惡狠狠的說道:“去,把親衛營給寡人調來。”
雖然知道孔儒勇武,但是雙拳難敵四手,秦壽終歸還是擔心他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