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伯終歸是圖窮匕見,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為真實的想法。
擴大秦國的商貿是假,想要為秦氏牟取更多利益是真。
追名逐利本就是人之本性,秦壽並沒有譴責他的意思,但是內心依舊略微有些失望。
現如今的秦國雖然暫時安定,但終歸還沒有變成一個真正強大的國家。喵喵尒説
秦國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是在這個過程中,身為他“底蘊”的秦氏竟然最先開始謀劃“下車”,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秦壽歎了一口氣,也能夠猜到這些宗室態度變化的緣由。
秦侯若是無子,為了秦國的延續,便不得不在宗族之中過繼一個孩子,用於繼承秦國的宗廟。
然而現在秦侯已經誕下了子嗣,也就意味著宗室失去了希望。
沒有辦法謀求更高的地位,自然便隻能夠謀求更多的利益。
所以,在綜合考慮之後,秦壽理解了宗伯的小算計,也就沒有為難他。
在他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後,秦壽隻是笑嗬嗬的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看向薑默說道:“薑卿以為如何?”
它表麵上是在征求薑默的意見,但薑默卻是非常清楚,國君這是要借他的口去堵住宗伯的口。
畢竟,宗伯是長輩,他提出的請求,作為晚輩的秦侯也不好當麵拒絕。
而秦侯如果真的想要答應,也不會一再詢問其他人的意見。
所以他略微咳嗽了一聲之後,隨即上前拱手拜道:“君上,臣以為,此事還有待商榷。”
秦壽的雙眸微眯,盯著他似笑非笑的開口問道:“哦?不知道薑卿有何高見?”
薑默聞言咳嗽了一聲之後說道:“追名逐利,人之常情。眼下鼓勵經商,則百姓紛紛投入其中,田中耕地無人照料,遲早也會被荒廢,最終我秦國必定會陷入窘迫。
但如果禁止商賈之事,想必也會引發眾怒。
畢竟,就算是朝堂之上的諸公,家中恐怕都有經商的族人。
故而,以臣之見。不能鼓勵,也不能打壓,更不能任其發展。”
秦壽聞言之後當即笑著說道:“哈哈哈,薑卿倒是給寡人出了好大一個難題。”
隨後他起身向著宗伯一拜道:“秦國並無國策,徑直百姓經商。也沒有國策,禁止商賈務農。
故而,若是秦氏子弟有意經商,也不必向寡人請示,直接放手施為便是。
但是,我秦國自有商稅法,若是秦氏子弟經商,也需要依法行事。
若有違法亂紀,仗勢欺人,偷稅漏稅等等亂發之行,也該與庶民同罪。
甚至,若是知法犯法,還要罪加一等。”
他話音落下之後,宗伯的麵色一凝,隨即拱手道:“唯——”
秦壽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將目光看向鹹寧道:“治國如治水,堵不如疏。商賈壯大,可以提升秦國的收益,但也會影響到秦國其他的各行各業。
如果禁止,於國無益。如果任由其肆意發展,最終也隻會自食惡果。
寡人不能禁商,也不能勵商,所以,寡人要做的,便隻能是勵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