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家。
姒硯聽著手下來稟報衙門裏的熱鬧,轉著手中的戒指淺笑,今日就是三日之期,他就是不交稅收,這趙珩又能奈他如何呢?
午後,姒硯也便去了衙門裏看熱鬧。
姒硯剛到衙門外邊,就聽到了裏麵的吵嚷聲。
“你個死在路邊的玩意兒,你家羊吃了我家多少秧苗?我剛結的葫蘆,茄子,都被你家羊給吃了,你放羊吃草不栓著吃了我家的蔬果,我往自己家地裏放鼠藥又怎麼了?”
“我羊不過就是吃你家幾棵蔬果秧苗而已,你大可讓我賠錢,何必藥死我家羊呢?你賠我三隻羊,統共一百兩銀子。”
“我呸,我才不賠你羊呢,說了你家多少回了,你家還是照舊,羊沒死,你說不是你家羊吃的菜,羊死了倒是找上我來了?謝紅娟,你的臉皮可別這麼厚!”
“我還臉皮厚呢,哪有你王翠花這個爛了心肝的下作胚臉皮厚,害死三隻羊的性命,你得賠我三百兩銀子,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啊!”
趙珩聽著謝紅娟此言道:“你們總算是吵好了。”
趙珩隻覺得這半日,對江南女子婉約溫柔的印象碎的叫一個幹幹淨淨,趙珩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罵到唾沫橫飛的。
謝紅娟跪在地上道:“青天大老爺,您可要為我家三隻可憐的羊做主啊!”
王翠花也連下跪道:“青天大老爺,您評評理,我在我家地裏下老鼠藥有什麼錯?”
“你就是心狠,眼紅我家中富有!”
“謝紅娟,你睜著眼睛說瞎話,臭**子,爛人胚,生兒子沒屁眼的宗桑胚!”
陸宛芝在一旁看得也是目瞪口呆,自幼的教養和所相處的都是長安有頭有臉的人物,陸宛芝聽過最難聽的話,莫過於就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頭一次聽到原來罵人能罵成這樣的。
一旁在給趙珩解釋著越州話的薑璃已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王翠花,你個小娘生的臭爛貨……”
外邊眾人聽著都連連伸長著頭,甚至還有人喊著打起來。
謝紅娟便氣勢洶洶地走到了趙珩跟前道:“縣太爺,您今日必須要將這王翠花給判刑了,我家的羊少說都要三百兩銀子,我隻要她陪我一百兩銀子。”
王翠花聽著更是氣惱道:“縣太爺,我隻在自家菜地裏自己的菜上放鼠藥,又沒得讓她家羊去吃,她家的羊是自作自受!”
趙珩頗覺心煩,這怎麼判都不好。
判王翠花下藥無罪,日後眾人有樣學樣,在蔬果之中下了鼠藥,被家畜誤食也就罷了,被人誤食了,罪過可就大了,在莊稼上邊下藥本就不對,她本也是分明去害羊的性命的
可若是判王翠花賠謝紅娟一百兩銀子,趙珩也覺得憋屈。
外邊百姓紛紛說道:“這分明就是姓王的錯,家畜難保有吃些莊稼的,她這是故意害死別人家羊的,不得不罰。”
“怎麼就是姓王的錯了呢?那姓謝家的羊三番五次去吃別人家的莊稼,難道還有理了嗎?”
“吃莊稼是莊稼,大可去問養羊的人家賠銀兩,這會兒害死了人家的羊,就是有理也變無理了!”
“就是,這給莊稼下藥故意要死謝家的羊和動用私刑有什麼區別?”
“平日裏鄰裏鄰舍的,難保自家雞,自家牛羊吃了別人家的莊稼的,這也是防不勝防的,賠莊稼銀子就好了,這藥死了家畜,可不行,王翠花必定要定罪,日後萬一有個仇家故意引著孩子去吃他家下了鼠藥的果子,難道還說給自家果子下藥無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