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隔幾年，你因為他引發了內心深處的恐懼，或許，你可以試試遠離，亦或者……嚐試接受？”
“嚐試接受？”唐詩嘴唇囁嚅幾下，喃喃自語。
代玨溫柔地笑了：“你看，你已經有了答案。”
兩個選擇裏，下意識地考慮接受，證明內心裏更期待這個選擇。
從代玨的工作室離開後，唐詩思考了很久，一時間有些糾結起來。
這天晚上，同年級組的老師轉發了一個新文件給她。
點開一看，是一個外調支教的項目，去支教兩年，回來後評高級職稱時可有很大的優勢，效果堪比一個市級二等獎。
唐詩大概掃了一眼，陷入了沉思中。
可接下來詩迅速調整好了狀態，準備申請外調支教，確定好之後她開始準備申請材料。
範娜娜晚上接到了賀亦景的電話，她給掛了，對方打幾個她就掛幾個。
後來就沒再打來了。
範娜娜鬆了一口氣，誰知道她回家的時候，看見某個被她掛了幾次電話的男人站在她家門口。
她歎息一聲：“去哪兒說？”
兩人到了旁邊最近的一家河景咖啡廳，兩杯咖啡放在麵前，兩人卻都根本沒動。
範娜娜撐著下巴看向外麵的河麵，一片平靜，但她的心卻起了層層波瀾。
聲音悠遠，仿佛從遠處飄來。
“她其實很喜歡你，不過你大概不知道她喜歡了你很久。”
“三年。從高一開始，一直到高三結束，還是我勸她去表白的。”
賀亦景嘴唇動了動：“我不知道……”
“小詩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們都知道的，接不接受是你的自由，誰也無權怪你。”
沉默片刻，賀亦景開口問道：“我要怎麼讓她接受我？”
聽著對方如此直白的發問，範娜娜明顯一愣：“賀亦景，你是認真的？”
“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認真。”
看著對方萬分真誠的眼神，範娜娜搖了搖頭：“老實說，我不知道。”
就像她現在都不清楚，當初好友突然無心學習，成績下滑的原因，到底是不是賀亦景的拒絕？
她不知道。
賀亦景低垂著眼簾，道了聲謝：：“謝謝。”
離開咖啡店，他站在車旁，忽然好想見到唐詩，所以他立刻開車往三中去了。
他在學校門口等了大半天，差不多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唐詩才回來，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不容忽視的人，第一反應就是轉身跑躲開。
“你要是敢走，我立馬去學校廣播室。”
唐詩頓住腳步，頭皮發麻，這人真的是能做的出來的。
她記得以前學校裏有個人汙蔑他，然後事情查清楚後，他趁廣播室的負責人不注意，把那個汙蔑他的人拉去廣播室，開著麥克風讓對方道歉。
“我隻是想跟你聊一聊。”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十分鍾就可以。”
唐詩見他絲毫不退縮，最後點了點頭，學校裏也不合適，隻能帶著他去了她的宿舍。
宿舍不大，隻是幾十平方的小套間。
賀亦景先走進去，唐詩剛穿好拖鞋便看見了桌上那堆紙，一個箭步衝到了賀亦景的麵前，彎著腰慌慌張張地收拾桌上的紙張。
賀亦景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些什麼，眼疾手快地拿起其中一張。
這一看，便是怒從心來。
他咬牙切齒道：“外調申請？”
“唐詩，你可真行。”
唐詩捏著部分紙張，默默地沒說話。
賀亦景扔下手裏的資料，一把將唐詩拉到自己麵前，他的身體在顫抖，內心是滿滿的恐懼。
如果……如果不是今天他剛好來了，如果再晚兩天，這人是不是就不在寧海了？
是不是會離開他看得見的地方？
“賀…亦景……”唐詩掙紮。
“我不知道自己曾經給你帶來那麼大的傷害，我真的不知道……”
“沒有，我沒被傷害。”
“為什麼還是不肯告訴我實話？”
唐詩不知道賀亦景希望她說出什麼，她說的是實話，根本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