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的孩子正是敏感而又單純的歲數,他們能夠感覺到人們情緒上的變化卻搞不清楚這些變化是什麼。如果他知道那一絲光芒是反抗,是自由,是睜開眼睛看世界後的開明,那麼同治帝恐怕不會選二毛做他的朋友。.伍2⓪.С○м҈
“二毛啊,我已經跟母後商量過了,等你養好傷了就來我身邊當個伴讀太監吧,金器房的差事你也兼著,怎麼也是兩份油水啊……”
二毛一聽幹淨磕頭如搗碎,一不小心屁股上的痂就破了,殷紅的血滲了出來。而同治帝可不管那麼多,纏著他問東問西。
“二毛,肖樂天都教你什麼了?有沒有書上沒寫的東西……你說洋人以鐵為路,這是真的嗎?他們圖什麼啊……還有你給我講講琉球的事情,還有洋人大海船的事情……”
同治帝的嘴就沒有閑著的時候,直到慈禧太後派人來找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二毛的屋子。身為天子居然跑太監屋子裏嘮叨半天,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讓清流彈劾死,回頭慈禧肯定又得訓斥一頓。
但是不管怎麼說,二毛這頓打算是因禍得福闖過這個關口了,其實剛剛打完之後安德海之流就已經發現不對勁。怎麼二毛被打完了,差事還沒丟啊,而且住的小單間依然沒變,感覺苗頭不好的安德海趕緊深夜去看望二毛,又是敷藥又是勸解的,好的真跟親人一樣。
二毛沒有表示出一絲的怨言,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為什麼肖先生如此討厭太監製度,這真的不是一群人,說他們是奴才都算高看了他們,這些人隻不過是依附在權力中的變態。
他們首先是受害者,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可憐的經曆,但是他們又不值得可憐,因為他們很快就適應了這個變態的環境,讓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從受害者轉變成施暴者。
“不為了別的,就算是為了先生的理想,我也要努力下去,紫禁城裏必須要有我二毛的位置,早晚我要廢掉這個太監製度!”寒夜裏二毛心中暗自發狠。
從那天開始,二毛就成了同治皇帝貼身的伴讀太監,不僅如此二毛還得到了一項特權那就是三天能夠出宮一次,去富慧家學些西學。這可不得了,嗅覺靈敏的清流們都感覺出不對味了,難道說太後他們有意用二毛當突破口,把西學灌輸給皇上。
清流們猜的沒錯,滿清皇族們還真有這個打算,他們不敢明著讓同治學習西學,因為那樣絕對會造成全體儒臣的瘋狂攻擊。但是皇上不學,不代表身邊的太監不學啊,大清已經在洋人麵前吃了好幾次虧了,總不能老當睜眼瞎吧。
“怎麼辦?現在皇族已經鐵了心要保肖樂天了,這個二毛我打聽過,小命都是肖樂天給救的,絕對是他的鐵杆。”深夜裏,翁同龢的書房燈火通明,這些清流核心湊在一起又開起了小會,滿麵的焦慮。
“就是,就是。宮裏已經有消息傳出來了,等肖樂天從琉球回來就辦大婚,甚至教坊司還送給肖樂天一隊侍女,這是妥妥的要重用他啊……”
書房裏嗡嗡的議論聲吵的翁同龢腦袋一個勁的發脹,他比這些人看的更深遠,現在皇族為什麼重視肖樂天,其實跟自己之前的布局也是有關係的。
要不是清流一個勁的散播謠言,鼓動百姓攻擊工業特區,攻擊八旗手上這個新的金飯碗。也不會讓太後選擇重用肖樂天,這可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可是翁同龢沒辦法,清流也沒有選擇了,麵對西學東漸的大潮,儒家子弟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了,在這麼任由西學泛濫下去恐怕科舉取士的製度將來都得廢除了。
翁同龢越想越生氣,最後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厲聲喝道“吵什麼吵!天塌下來也是我來頂,你們怕什麼……”一言震的屋子裏誰都不說話了。
“太後要的是平衡,他們是看咱們最近動作太大了,所以出手打壓一下。你們還真以為大清要放棄顯學而推廣西學了?那是做夢,這個天下永遠是讀書人的,他們滿人能坐二百年江山靠的是什麼?還不是咱們顯學,不然早就被打回關外去了……”
“也別說我大逆不道,這就是鐵一樣的事實,我就不信朝廷能把咱們都推出去?要知道南邊還有兩兄弟正讓朝廷頭疼呢。”
翁同龢狠狠喘了幾口粗氣“等,現在咱們就等琉球國的上表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要給朝廷一個交代,隻要落實了肖樂天代替大清談判這件事,我們就可以彈劾他僭越!一個沒有功名的平頭老百姓,居然敢代替朝廷談判?我就不信咬不死他……”
既然捧殺的計策連滿人都騙不過,那就幹脆圖窮匕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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