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依然是那麼仙風道骨的,雪白的胡須配上一塵不染白衫,遠遠望去真像畫裏麵那些深山幽穀的隱士一般帶著一股出塵之氣。
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一把依附於皇權的利刃,出塵的表象掩蓋不了他對權利的崇拜,他曾經無數次跟徒弟們說‘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選擇’。
在他的眼裏,綠**者一輩子辛辛苦苦學藝有什麼用?亂世時候可以當一個大將軍,可是一旦治世了,肯定會有文人踩在你的頭上**你。
而且曆朝曆代開國帝王就沒有不殺武臣的,他們隻是當武臣為擦屁股紙,用完就要丟棄而且還嫌臭。
這個天下,永遠是他們文官和皇族的,也隻有那兩撥人可以相互交換權利。對於武將,他們永遠都是聯手壓製,用盡一切辦法壓製。
老祖宗算是活明白了,武人想要過得好,就得投靠皇族,安心當奴才皇族才可以包容你,讓你發財過好日子,就別總想沾染朝廷裏的權利,那玩意文人可以摸,但是武人一抹就要出問題。
正是在這種思想的左右下,老祖宗成功的把自己洗成了一個最忠誠的奴才,追隨三代帝王依然寵信有加,這真的是一個異數。
在老祖宗的眼裏,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樣子,你霧隱小鬼既然選擇了當慈禧的奴才,那麼到最後你就得來擦屁股,用你的命來成全主子。
自古宮鬥就是血淋漓的,你霧隱小鬼既然參與進來了,那就是賭命!勝利了,你自然升官發財,敗了你也得有自盡的覺悟啊!你得護住主子啊,怎麼能逃跑呢?
這是一個用人命搭建的賭場,既然你敢下場,就必須要有願賭服輸的覺悟,慈安的怒火必須要由你霧隱小鬼的命來平息,整個宮變必須要由一群人頭來當替罪羊,這裏麵絕對少不了你霧隱小鬼。
“站住吧,不要讓我費事了,你知道激怒我你是沒有好結果的……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以為你冤枉嗎?你並不冤枉,先皇密旨是你偷的,也是你燒的,給西太後獻毒計的也是你,想汙東太後名節的也是你……甚至連假情報也是你偽造的,你騙了多少人啊!你死不足惜……”
霧隱小鬼在前麵逃,老祖宗和徒弟們在後麵追,洪鍾一樣的聲音傳到霧隱小鬼的耳朵裏讓她煩躁無比。
“這個死老頭子,這麼玩命幹什麼?真拿我當麵捏了?老娘我才不會效忠你們這群滿清懦夫呢,瞧瞧你們把這個國家治理成什麼樣了?如此富庶的一片土地如果給了我們幕府將軍,那會是多麼燦爛的一個文明啊!”
“姑奶奶我隻效忠幕府,我是德川家的忍者,一生都是,永遠不會背叛!我瞧不起你們,這群清國奴!”
霧隱小鬼最終還是下了狠心,她跺腳向北京城西南方衝去,哪裏就是她苦心經營的一個大本營,她所豢養的死士就藏在哪裏。
一群人在雨後的民居上穿行,嚇的無數百姓驚呼,幸虧現在四九城的兵力都去防禦肖樂天了,要不然大街上早就亂起來了。
這些都是真正的輕功高手,穿房躍脊不在話下,很快的霧隱小鬼就衝到自己藏身的小院,那是一間三進的大宅子,也不知道她哪裏搞來的錢買到的。
“老匹夫……你有種就追進來,反正姑奶奶我不會白白的去死,你休想得逞……”
挑釁,這純粹就是挑釁啊,老祖宗怎麼能受這個氣,身形瞬間加速就衝了上去。
“師傅小心有埋伏……”徒弟們大聲喊道,但是老祖宗藝高人膽大根本就不在乎“怕什麼?肖樂天的新軍火槍陣我也見識過,誰能奈我何……”
一襲雪白如同鴻雁一樣從屋脊飛過,在半空中畫出完美的曲線,直撲霧隱小鬼而去“賤婢,你往哪裏逃……”
話音未落,隻見霧隱小鬼身形翻滾撞入一閃窗欞之內,幾乎是同一時間小院內傳出轟轟轟三道巨大的爆炸聲,從東北西三個方向發生了三場劇烈的爆炸。
衝擊波扯碎了房間所有的窗欞,如同暴雨一樣的鐵釘和鐵皮從房子裏衝了出來,向一片烏雲一樣撲向老祖宗。
“不……”房頂上頓時一片吼叫,老祖宗的徒弟們一個個嚇的臉色蒼白,整個魂都被抽走了。
這可不是老祖宗曾經麵對的肖樂天的火槍陣,現在爆炸衝出來的鐵釘鐵皮完全是一片密雲一樣撲了過來,老祖宗一個旱地拔蔥身形猛然向上衝去,可是這道衝擊波還是撲在了他的下半身上。
“啊!”老祖宗一聲慘叫頓時跌倒在地,徒弟們一看師傅從小腹部開始一直到腳就沒有一寸好地方了,殷紅的鮮血頓時滲了出來。
“師傅!”所有徒弟目呲俱裂,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神一樣的師傅居然就在自己眼前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