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新覺羅.載淳,大清入關後第八位皇帝,國號同治死後諡號穆宗。曆史上的同治可以說集幸運與不幸為一身,命運遭遇坎坷離奇,在曆代帝王中他的經曆也算是讓人眼前一亮的。
六歲登極,十九歲病死。坐了十三年龍椅,匆忙走完十九年人生。人們說他是幸運的。生為皇儲,在曆史的舞台上並沒有有所作為,卻有一個“同治中興”的雅譽。享受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尊榮。沒有兄弟跟他競爭,安安逸逸地過著錦衣玉食,鍾鳴鼎盛的生活。他死後,人們又津津樂道地討論著他的死因。他本身的政事不堪一提,他的名字卻因醜聞軼事而大噪人心。
同治帝的去世,根據正史記載是死於天花。但在民間流傳甚廣的是,他因微服逛妓院,染上梅毒而死的。同治死於梅毒的說法通過野史、小說、電影等通俗載體的渲染而家喻戶曉,流傳於世。皇帝有嫖娼之愛好,絕非同治一人。可是,好多皇帝嫖了一輩子,都還幹幹淨淨,無損威名。可這同治帝,卻因嫖送命,因嫖壞名,成為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其實,熱鬧的背後,卻遮藏了宮廷的隱痛和感傷。子非魚不知魚之樂,亦不知魚之悲。同治失落在**,但又豈能用**說清其中之原委、之悲劇?這位年青皇帝,6歲繼位,在登極大典上尿了龍椅。每天應景做皇帝,到養心殿擺樣子。皇太後垂簾聽政,緊握權柄。18歲那年,在娶老婆的問題上和他母親慈禧產生了嚴重分歧,自信長大了的他便展開了與母親針鋒相對的鬥爭,去奪取人生第一份權力,愛的自由。
據《清代外史》記載,同治帝選皇後的時候,慈禧看中了侍郎鳳秀家的閨女,鳳女“豔絕儕輩”,但是“舉止殊輕佻”;同治帝和東太後慈安卻都看中了清朝唯一的“蒙古狀元”崇綺之女阿魯特氏。鳳女長得相貌平常,可“雍容端雅”。
最後,鬥爭的結果是他得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但同時必須得搭配一個他不喜歡的女人。阿魯特氏為皇後,鳳秀女封為慧妃。事情沒有由此而結束,慈禧太後一直耿耿於懷,看見婚後同治與皇後“伉儷綦篤”,這就更加激起了滿腔的不快。
一個三十八歲的女人,守了十二年孤枕歲月(或許是吧)。漫長的日子中,她再沒有近距離接觸任何異性。身邊的兒子,無疑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本就因兒子擇妻不合己意而生悶氣,如今發現竟不似往日之稚樸愛慕,隻與新婦纏綿廝守,不由得生出幾分不合時宜的嫉妒。
故諭示載淳:慧妃賢明淑德,兒宜多加體貼;皇後年少,禮節未嫻,兒不應太過耽迷,誤了政事。一條冷酷的家規,毫不保留地顯露了慈禧對阿魯特氏的反感,這對仍然沉醉在新婚燕爾的小倆夫妻無異當頭棒喝。
這位天子,戀既不易,離又不能,可謂正處於戀離兩難之困境。青蔥歲月,卻過著尷尬苦難的夫妻生活:想與喜歡的女人相宿,可母後不準;和自己討厭的女人同床,自己卻又不願意。
帝後之間的政治鬥爭被引申到了床上。無可奈何的他的反抗之舉,就是幹脆卷起鋪蓋終年獨宿乾清宮。隋文帝說:“吾貴為天子,不得自由!”其言也哀,其聲可悲。世人都想做皇帝,卻不知人在其位,難當其身。
同治帝得天時而不得人和。想振興大清業績,恢複先祖榮耀,但時代不允許,環境不允許,母後不允許。傀儡之身,任由擺布。隻有噤不發聲,但還是動輒得咎。慈禧不僅左右著兒子權力,還要左右著兒子的愛情。
同治被壓得灰心,麵對前途無望,壯誌難酬。他選擇了自暴自棄、遊戲人生。一個幽深禁垣之中的惟一男人,一個紅牆綠瓦內培養出的畸形兒,一個皇宮大內裏麵的“多餘人”,在高貴的宮廷之中尋找不到的東西,他卻在花街柳巷中尋找到了。
據說,有人給他進“小說淫詞,秘戲圖冊,帝益沉迷”。於是曉事太監、無良侍從帶他到宮外作風月之旅,他常留戀忘返崇文門外的酒肆、戲館、花巷,在一條不歸路上漸行漸遠。
野史記載:“伶人小六如、春眉,娼小鳳輩,皆邀幸。”又記載同治寵幸太監杜之錫及其姐:“有奄杜之錫者,狀若少女,帝幸之。之錫有姊,固金魚池娼也。更引帝與之狎。由是溺於色,漸致忘返。”
自戕的同治終於病染沉屙,弱不能支。同治十三年(1874年)十二月初五日,同治帝在皇宮養心殿銜憾而去。其實不管同治帝到底是死於天花還是花柳病,但是有一點史學界是公認的,那就是同治帝的嫖宿大大的傷害了他的身體,皇宮和朝廷上的諸多不順也傷害了他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