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萊斯頓已經能夠感覺到勝利就在眼前了,其實他們這種級別的政治家都非常清楚,戰爭的結果往往都是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的。
戰爭不過就是一個矛盾釋放的過程,隻要你在開戰之前捋順所有的關鍵節點,那麼勝利也就是水到渠成的。
英國說到底還是上下一群商人,唯利是圖是他們的本質,商人貪婪並且精於算計,他們會把天底下任何事情都和利益掛上鉤,哪怕是戰爭。
第一次鴉片戰爭英國國會其實是以非常微弱的優勢才通過了戰爭決議,而且那點非常微弱的優勢還是女王施加了影響力才得到的。
說白了,他們愛的還是賺錢,而賺錢這種事第一個要做的就是規避風險,而戰爭永遠都是充滿了不確定性的,除了軍火商們必須靠戰爭發財之外,其餘行業的商人們更多的還是喜歡和平發財。
至於民眾,更是天然的反對戰爭,他們喜歡戰爭勝利帶來的虛幻榮耀感,同時他們也厭惡自己的孩子把命丟在遙遠的異國,他們很清楚真正戰爭爆發了,死的還是平民家的子弟,貴族和大資本家的孩子有的是方法保住性命。
這是一種觀念,而這種觀念就是一種力量,自由黨能夠發展到現在,格萊斯頓借的其實就是這種力量。
用溫和的重商主義替代激進的殖民主義,讓英國的國策盡量多投入到內政上麵,按照中國人的說法那就是先練一練內功,隻有內功強大了才有以後更輝煌的對外殖民。
所以說格萊斯頓的成功其實就是兩點,對底層民眾他要承諾大量的基礎設施建設,全麵普及義務教育,甚至給殖民地更多的自主權來換取一段時間的和平穩定,這是發展內政,修煉內力。
第二點,對那些精英階層則是另一套說辭了,格萊斯頓並不反對殖民主義,相反的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更好的殖民擴張。
在那個竊聽的酒店裏,肖樂天其實已經把問題的關鍵給挑明了,尤其是科技和義務教育之間的密切關係,他甚至預見到了英國未來會從科技第一強國的寶座上滑落。
為什麼呢?因為普魯士此刻已經進行了數十年的義務教育,受教育的人口基數極其龐大,那麼按照相同比例的精英出產率來計算,未來四五十年後普魯士的高科技人才總數量,將不亞於英國,甚至超越之。
還有一個特例那就是美利堅,雖然此刻美利堅沒有實行強製性的全民義務教育,但是也差不多快要開始了。
而且美利堅的孤立主義造成了國內非常穩定的政局,而且對移民跟大的包容性,讓這個國家能夠吸收到很多歐洲遭到排斥的民族精英。
再加上美利堅自身人口基數的優勢,未來和普魯士一樣的科技崛起是絕對可以預料的。
相反再看看英國,如果這些頂層繼續這樣的短時,以後那些升級換代的工廠甚至都招收不到合格的操作工,看看這幾十年機械加工設備的發展吧,最新式的機床需要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工人來操作。
此刻的英國出現了一個兩難的境地,沒有受過教育的民眾大量的失業,隻能從事最簡單最低端的艱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