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同治帝,愛新覺羅載淳剛下禦舟,剛站在通州的碼頭上,迎麵就是黑壓壓的一片軍民跪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稱頌的聲浪一浪接著一浪,起伏跪拜的身影真的好想是琉球東海岸那太平洋的波濤一樣起伏不停。
回來了,載淳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權利中心,下船這一刻仿佛穿越了五年的時光!
這五年來,他接觸的全都是新的思想,他在肖樂天的羽翼下很是過了幾年平常富家子的生活。
他去新兵營站軍姿,打靶場練槍法,太平洋上學習操帆,歐羅巴大陸研究軍事和外交……他好像都已經忘記了五年前自己生活的是什麼一個環境了。.伍2⓪.С○м҈
哪怕是在塘沽,放眼所看的還都是噴吐蒸汽力量的重型機械,到處都是肮髒的工業汙染。
隻有這一刻,當載淳踏上京師的土地之後,他才明白大清國還是那個大清,愚昧落後毫無一絲一毫的改變。
百姓卑微的跪在塵埃,身上穿的都是家裏最好的過年才舍得穿的新衣服,但大多也都是普通的土布棉襖罷了。
遠處的房屋矮小破舊,隻有零星買賣人家起了二層樓,但是那氣勢也無法跟倫敦繁華步行街的商鋪相比。
軍民臉上無不帶著菜色,整個群體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清瘦,除了那些穿綢緞的之外,剩下的軍民百姓就沒有一個胖子。
最可悲的是所有人臉上的驚恐,當然了載淳根本就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因為所有人都把臉埋在了塵埃中,沒有一個人敢抬頭。
這裏就是京師,是滿清二百多年統治最嚴苛的地方,民眾見過太多的腥風血雨了,誰都不敢挑戰天威。
載淳深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心中想起了那霸、倫敦、柏林、漢堡……那些自由的城市,哪裏歡快的氣氛。
在那霸,每當肖樂天的聲影在民間出現後,你隻會看到人們尊敬的鞠躬而沒有任何跪拜,元首走到哪裏哪裏就是歡聲笑語。
孩子可以把折下來的鮮花送給肖樂天,街頭藝人可以追著元首的護衛隊伍演奏樂曲,人們是抬著頭去迎接他們的領袖,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的虛偽。
再看看歐洲,哪怕維多利亞女王還有德國皇帝出行,民眾夾道歡迎也不過就是掌聲相隨,其實最引人歡呼的還是軍隊。
戰勝而歸的軍隊甚至比皇帝還能得到更多的掌聲,女士們的飛吻毫不吝惜的送給那些小夥子,而國王貴族們也絕不端著架子。
敞篷馬車裏,他們一樣要脫帽向民眾揮手致意!
隻有在那些地方,載淳才能感覺到,哪裏是人間而不是冰冷的墳墓!
是啊,眼前這一切都如墳墓一般的死氣沉沉,所有人都在等著命令,都在等著下一步做什麼。
皇帝下船了,大家磕頭,皇帝上禦輦了然後燃放鞭炮,禦輦向前了,接著就是舞龍舞獅……然後隨著禦輦移動的方向,人潮如麥浪一樣的拜服下去。
這就是彩排的戲,根本從裏麵看不到絲毫的人心,絲毫的真意!
長歎一聲,載淳收起心思換了一張微微笑臉,邁出右腳向禦輦走去!
“聖天子回京嘍!”年長太監一聲長調,緊接著就靜街的鞭子響聲,人們繼續跪拜額頭觸碰地麵,萬歲的喊聲低沉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