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熠腦子裏轟然一響,俯下頭,吻住她的嘴唇。
室內酒氣氤氳,但比酒更醉人的,是周圍旖旎火熱的氛圍。
滕熠的吻來得急促而猛烈,唐曉冰有些承受不住,哼了兩聲,滕熠把動作放緩,唇挨蹭著她的,慢慢摩挲。
呼吸把各自的麵頰烘得火燙。
他離開她的嘴唇,額頭抵著她,手扣著她的後腦,輕輕揉弄。
眼中的她目光瀲灩,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珍珠般的貝齒在唇隙間閃光。
酒意上頭,醺醺然不想再忍,他再次低頭去吻她。
這一次,她把縮在他胸前的手抬高,從他頸部兩邊穿過去,在他腦後打了個結。
他的體內湧動著無法抑製的情潮,自與她分手之後,他如苦行僧一般過了數年,幾乎忘記了兩性間混沌初開起就有的陰陽之欲。
如今,靠著酒精的麻醉,他忘了那些傷,那些痛,隻想短暫地擁有她。
誠如她所說,人活著太艱難了,何必再去拘著自己呢。
他愛她。
喜歡她。
從懵懂莽撞的少年時期一直到現在,從未變過。
盡管他不配,可還是想在有限的時間裏,多擁有她片刻。
親吻似是不夠的,惶恐的心和身體裏湧動的熱浪都想要找到出口,他的手無意識地滑入她的衣襟,當指尖觸碰到一片灼熱細軟的皮膚時,身下的人猛地打了個激靈。他的手停在那裏,指節彎曲,像是琴師的手指懸停在琴鍵上,不知下一秒會彈出怎樣的音符。
他猶豫著想要撤回,卻被她壓住手腕,“滕熠……”
他的吻落在她修長白皙的頸部,手指不斷摩挲向上……
突然,滕熠放開她,直起身靠向沙發。他用手擋住眼,鼓脹結實的胸肌劇烈起伏,似是努力在克製情緒。
唐曉冰側躺在沙發上,眼神迷蒙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他悶聲說:“沒事。”
感覺到腰部有些涼,她低頭看了看,臉愈發紅了。
她不動聲色的把上衣朝下拽了拽,起身,靠向他的肩膀。
兩人身體相觸,他的肌肉明顯變得僵硬,他想朝一邊挪,卻被她牢牢箍住胳膊。
“滕熠。”
“說。”
“你還喜歡我,對不對?”
見他不動也不說話,她擰著眉頭拉下他擋眼睛的手,又捧著他的臉,把他的頭轉過來,與他目光對視,“你說話呀,滕熠。”
他依舊沉默。
但眼睛裏明顯有了波動。
他皺著眉頭,盯著她看了好久,緩緩說道:“你讓我說什麼?喜歡你嗎?”
“你不喜歡我嗎?”
他避開視線,語氣淡淡地說:“我喝多了,腦子不清醒,要是做了什麼,讓你誤會了,我道歉。對不起,以後不會冒犯你了。”
他拉下她的手,起身想離開。
T恤下擺被人拽住,他走不了,低頭,看見她眼睛泛紅,的眼睛。
“大豬蹄子!”她突然冒出來一句。
他看她:“什麼?”
“大豬蹄子!我說你大豬蹄子!”唐曉冰霍然起身,推了他一下,轉身跑回屋,砰一聲關上房門。
滕熠眨眨眼,摸了摸下巴,小聲咕噥:“什麼意思?”
難道她想吃豬蹄了?
現在買豬蹄,不是很方便。
到底酒喝多了,身體再健壯也扛不住像他這樣生灌,他倒在枕頭上就睡著了。在夢裏,他見到了少女時期的唐曉冰,她穿著幹淨合身的校服,笑容明媚,纏著他要冰糖吃,他掏口袋,卻掏出了一捧泡在血水的冰糖,唐曉冰駭然驚叫,場景切換,又回到了那個血淋淋的黃昏,天邊的火燒雲變成了可怕的血瀑,瘋狂吞噬著眼前的景物。
“小熠——”媽媽撲在他的身上。
“滕熠——”又一道身影衝上來擋在媽媽前方。
鋒利的匕首閃爍著刺目的白光,沒入女孩年輕的身體……
他猛地睜眼。
有那麼幾秒鍾,他的意識仍不清醒,黑暗悶熱的空間裏,似乎還彌漫著夢裏的鐵鏽味。蘇醒之前他一直蜷縮在床邊,雙手雙腿縮成一團,像蝦米一樣,保護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