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就沉了下去。
不過,他沒表現出來,抿著唇,就跟著謝導走了。
他們去商量如何拍接下來的戲。
薑沅沅目送他身影離去,感覺那些圍繞他們的目光,也隨著他的離開而遠去了。
她鬆了口氣,瞧著自己的腳,覺得這麼露著很不雅,就撿了襪子,開始穿鞋。
“其實,你也不見得沒戲。”
何惠的話傳入耳朵裏。
薑沅沅一時沒反應過來:“嗯?什麼?你剛說什麼?”
何惠笑笑:“沒什麼。沒聽清就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她是裴渡的人,肯定要維護他的利益。
剛剛那種話,以後是萬萬不能說了。
“哎,你這腳,誰這麼沒長眼睛,把你撞成這樣,回去我要怎麼跟裴少交代啊!”
何惠轉開話題,盯著薑沅沅的腳,表情惆悵的很。
薑沅沅聽著她這語調,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原來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別人的心理負擔!
“沒事。我沒那麼嬌氣,也不會跟裴少說的。”
她安撫她的不安。
這言語有些熟悉。
以往少爺好像也這麼對她說過——我沒那麼嬌氣。別害怕。我不會跟我媽說的。
原來她的謹小慎微在少爺眼裏,也會是一種負擔。
何惠不知她所想,感激一笑:“謝謝薑小姐。喝口茶吧。”
她見有人端來了茶,便端了一杯,遞到了她麵前。
薑沅沅瞧著茶水,是清淡的綠色,應是少爺的喜好。
她道了謝,接過來,喝了一口,確實清香宜人,餘味還有些甘甜。
好茶。
她喝著茶,目光又飄到了沈希烈身上。
沈希烈正由著造型師整理發型跟衣服。
當然,他的注意力在謝導身上。
謝導手舞足蹈,表情興奮,正比劃著說著什麼。
同樣穿著、同樣造型的趙巍然就在旁邊看著他們,不過,多是看著沈希烈,還露出了類似小迷弟的眼神。
畫麵挺好玩的。
何惠順著她的目光,瞧見了趙巍然,笑道:“薑小姐喜歡趙巍然嗎?近來他挺火的。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幫你要簽名。放心,不讓裴少知道的。”
後麵一句,顯然是開玩笑。
不過,她們也知道,如果裴渡在這裏,那還真不一定是開玩笑。
以他的占有欲,怕是不許薑沅沅追男明星。
“哎,好好的,你提他做什麼?”
薑沅沅不想跟何惠談論裴渡。
何惠是裴渡的人。
她們走得太近,感情好了,以後更加拒絕不了她。
不知要怎麼被感情綁架呢!
裴渡安排她跟過來,未必沒存著這份心思。
這些個人精,她還是提防點吧。
“嗯。不提不提。”
何惠笑著閉了嘴。
同一時間
群演們正在一棵大樹下休息。
他們等會要扮演打劫的土匪,一個比一個穿得寒磣,假發也髒兮兮的,說是土匪,跟乞丐沒什麼差別。
“這年頭,土匪這麼窮酸?怪不得要打劫?”
說話的是個滿臉胡茬的大叔。
他扒拉開泡麵頭一樣的假發,伸手推了下旁邊黑瘦的男生。
男生十八九歲,皮膚曬得黝黑,還有些幹裂起皮,明明跟沈希烈、裴渡一樣風華正茂的年紀,卻像一個在黑心煤礦場工作多年的、飽經苦難的礦工。
眉眼之間有疲累。
也有壓抑不住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