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沒有走,還在試圖摸清他的心思:“你這些天,跟你爺爺都沒話說了,是不是覺得有些事跟他說不來?要不,媽讓易簡過來陪陪你,好不好?”
沈希烈搖頭,再次重複:“媽,我累了,你出去!出去!”
他的音量抬高,眉眼煩躁,表情很不耐煩。
沈夫人見了,嘴唇張了張,什麼也沒說,垂下眼眸,傷心地離開了。
沈希烈關上門,坐到書桌前,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
上麵密密麻麻寫著他的心事:
【今晚還是沒睡好。心很煩,人很燥,彈琴、煮茶、下棋、剪紙、吹笛,從前凝神靜氣的東西,現在一點不想做。明明身邊那麼安靜,心裏卻仿佛人聲喧嚷。】
【他們都問我怎麼了,我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人懶懶的燥,懨懨的沒什麼精神,覺得一切很沒意思。也許是不能彈琴的緣故。不能彈琴的日子太無聊了。也許她在會不一樣。如果她在身邊就好了。】
……
他拿起筆,心緒亂糟糟的,也不知自己又寫了什麼。
*
薑沅沅一行人還在來桃福村的路上。
這一路,裴渡跟何惠換著開車,也算輕鬆。
偶爾路上遇到景區,還下車玩了會。
不過,麗塔興致不高,總是催著:“裴哥哥,別玩了,這麼下去,我們得多久才能到桃福村啊。我想快點見希烈哥哥。”
裴渡聽了,就摸摸她的頭,哄著:“哎呀,小麗塔,別急嘛,難得來一次,晚一天,你希烈哥哥也丟不了。”
麗塔聽得不高興,躲開他的大手,去找薑沅沅抱怨:“薑姐姐,你看裴哥哥嘛!他好墨跡的!”WwW.com
裴渡豈止是墨跡?
他就是故意耽誤時間。
薑沅沅看破不說破,隨他墨跡。
對她來說,她一會想早點看到沈希烈,一會又不想看到他。
眼看著離桃福村越來越近,她近人情更怯,又開始鴕鳥心態了。
而因為她的鴕鳥心態,本來一天多的行程,硬是被裴渡拖成了兩天。
晚上
他們住了酒店。
薑沅沅跟麗塔睡一間房。
麗塔坐到大床上,晃蕩著雙腿,再次抱怨裴渡的墨跡,並思考了他墨跡的原因:“薑姐姐,你跟裴哥哥在談戀愛嗎?”
她今天留心觀察了,覺得裴渡就像一隻花孔雀,隨時隨地朝著薑沅沅開屏。
這讓她更加討厭他。
他好討厭的——竟然趁著希烈哥哥不在,搶他的人。
在她眼裏,薑沅沅跟沈希烈是一對兒。
薑沅沅不知麗塔所想,笑著搖了頭:“沒有。我沒跟他談戀愛。”
麗塔聽了,放下心來,但沒放心一會,又問:“但他在追你,對不對?你現在沒跟他談戀愛,以後呢?你以後會跟他談戀愛嗎?”
這話把薑沅沅問住了。
以後她總要談戀愛的。
如果她要談戀愛,理性來看,那裴渡確實是極好的戀愛對象。
所以,不好說啊。
以後的事不好說啊。
麗塔看她沉默,就猜她對裴渡也有點心思,忙說:“薑姐姐,你不要喜歡他,他沒希烈哥哥好看,也沒希烈哥哥溫柔。他好吵。嘰嘰喳喳的,比沈家後園的鸚鵡還能說。”
薑沅沅:“……”
她要被逗笑了:麗塔竟然把裴渡形容成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