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沅沅聽說裴渡去了重症監護室,一邊憂慮不安,一邊更加畏懼去看他。
她承擔不了裴渡有不測的結果。
隻能心裏默默祈禱他平安。
沒有人說話。
病房裏詭異的安靜。
沈希烈知道她在想裴渡,心裏酸酸苦苦的,就想說點什麼,霸占她的注意力。
可說什麼呢?
他沉默寡言慣了,很少跟人閑談,一時間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薑沅沅不知他心裏的煩悶,安靜了幾分鍾,先出了聲:“少爺,再去看下裴渡吧?”
也許他現在醒來了呢?
她這麼祈禱著、期待著。
沈希烈看她隔幾分鍾問一次裴渡的情況,麵上淡定應了:“好。”
他也過去看了,但一路的心情相當沉重——他低估了裴渡在薑沅沅心裏的重要性。裴渡絕不能出事。不然,他會失去她。
重症監護室門口
“希烈來了。”
梁月湘看到他過來,立刻迎上前,下一句問起了薑沅沅的情況:“聽說沅沅醒了,我正說去看看她呢。”
沈希烈不想她去看薑沅沅,就耍了點小心思,回道:“是醒了。不過,精神不大好,需要好好休養。”
梁月湘是個聰明人,自然聽得出他言外之意,當即溫柔一笑:“你放心,我不會打擾她太久的。就是去看一眼。等回頭裴渡醒了,我也好有個交代。”
知子莫若母。
等裴渡醒來,肯定第一時間會詢問薑沅沅的情況。
她需要實時掌握她的近況,不然,兒子問起她,她回答不出來,多傷兒子的心?
沈希烈拒絕不得,便換了話題:“裴渡還沒醒?”
“嗯。還沒醒。”
梁月湘點著頭,麵色變得凝重:“他主要傷在頭部,情況不大樂觀。”
沈希烈聽得心裏一咯噔,頓了好一會,才說:“這事不宜告訴她。”
“我知道。”
梁月湘也沒想告訴薑沅沅。
原因很簡單。
“她是病人,切忌憂思。”
她說這句話時,眉眼間盡是慈愛與溫柔。
沈希烈見了,心裏生出一種難言的恐懼——對於一個兒子喜歡的女孩,裴母給了最大的尊重、善意與溫柔。
而他的母親完全相反,不僅看不起薑沅沅,還苛待了她。
這麼一想,他遜於裴渡甚多。
沈希烈的心情頓時沉甸甸的窒悶。
他沒再去看裴渡,而是跟著梁月湘回了病房。
病房裏
薑沅沅憂心忡忡,壓力太大,沒一會,精力不濟,就睡了過去。
她慘遭虐/待的臉掩在淩亂的頭發裏,整個人蜷縮著,嬌嬌小小的一團兒,更顯得可憐。
梁月湘看了,心疼地喃喃:“可憐的孩子!也是吃了大苦頭啊!那些壞人對這麼一個弱小的女孩下手,真該吃槍子!”
沈希烈覺得吃槍子太便宜他了。
他想要他活得生不如死。
可恨自己當時睡了過去,沒能多給他一刀。
“等她醒了,也讓她見下心理醫生吧。這麼小的年紀,留下什麼陰影就不好了。”
梁月湘其實有包攬下來照顧人的衝動,可惜暫時師出無名。
沈希烈也不會給她這個名分,立刻說:“我明白。謝您提醒。我會照顧好她的。沈家也會照顧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