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樂天的麵前也就是山神廟通向穀底商道的斜坡處,一個簡單的木質拒馬把道路攔的死死的,十多名滿臉怒火的土匪正平端著長矛把孤身一人的肖樂天給團團圍住。
也許是救治傷員的義舉起作用了,也許是肖樂天打出來的海外孤客的身份有效果了,反正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居然沒有當場殺掉肖樂天,反而向他們的頭領去彙報。不一會的功夫,一道洪鍾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
“哼!還真有不怕死的?孩兒們,架起大鍋來,今天有水煮肉吃了……”仔細觀看,迎麵走來的是一個身高八尺的壯漢,虎背熊腰、怒目圓睜,手裏提著一把雪亮的鋼刀。這個叫嚷著要吃肖樂天肉的暴力男人,就是灰胡子。
兩名土匪衝上去把肖樂天來了一個五花大綁,掙紮中的肖樂天突然大吼了起來“你們死到臨頭都不知道嗎?爺我給你們指一條活路你們還不珍惜?好好好,有本事你們就殺,不殺了我,你就是小老婆養出來的……”
好膽子,敢罵古人小老婆養的,這可太惡毒了,灰胡子當場就把鋼刀抽出來,漲紅著臉吼道“老子宰了你……”
“嗯?”就在這時候一塊白石後麵傳來一道低沉的悶哼。這聲悶哼還真好使,灰胡子的刀子揚在半空中死活就是不敢動手。肖樂天一看就明白了,原來土匪真正的首領就在這塊大石頭後麵呢。
“這位大當家的,您也許當我是危言聳聽,不過我跟您透個實底兒,您最好帶著商路上這11萬現銀子走吧,小心您這二百多手下被人包了餛飩啊……”
肖樂天現在雙腿雖然還在顫抖,但是思維已經徹底恢複清明,他知道現在小一百口子的性命就在自己這張嘴上了。
“大當家的敢在這裏做買賣,不可能不提前踩好盤子,這裏距離西陵可不遠了,內務府光護陵的軍隊就不下一萬人,更別說縣城裏駐紮的漢軍綠營了。昨晚火槍聲大響,喊殺聲徹夜不停,估計周圍十多個村子都已經知道信了,他們怎麼可能不向官府通報呢?”
“您別忘記了,這裏可是皇家陵寢所在地啊,滿人怎麼可能不來剿匪?要知道雍正爺可就睡在這裏呢……”
肖樂天深呼吸了幾次接著說道“另外這支商隊裏麵可不光有咱們大清的人,而且還有洋人啊,美國的傳教士,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是要引發外交糾紛的,到時候地方官員全都有罪。就衝這兩點他們能不玩命的剿匪嗎?如果不出我所料,現在西陵的護軍還有地方的綠營兵都已經知道信了……”
“哈哈哈……”肖樂天沒有說完,一聲長笑從石頭後麵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名中年男人從石頭後麵轉了出來。
“哈哈哈……我還當你能說出什麼大道理呢,結果也不過就是迂腐老套罷了。什麼海外孤客?昨晚我看見你在山神廟前狂呼喊戰,指揮十支火槍殺的是出神入化,還真以為你肚子裏有大才呢?結果不過就是一個庸人罷了……”
“什麼?就是他指揮的火槍隊?”灰胡子昨晚隻是在山下壓陣,並沒有親眼看見肖樂天指揮殺敵,要是他親眼看見了,早就一刀剁碎了他。
“淩遲,把這個二鬼子淩遲處死……”局勢一下子就急轉直下。
肖樂天現在渾身的冷汗都把衣服給濕透了,他腦子拚命的分析眼前的局麵,這些土匪身上的流露出的蛛絲馬跡很快就在他的腦海中彙集。
上百把的軍用弓、小巧的**、鋸齒狼牙箭、沉默而且紀律嚴明的隊伍、甚至還有他們頭上短小的不像樣子的辮子,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肖樂天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