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的麵色有些消瘦,眼眶發黑,眉眼微垂,看上去就好像是電影中的喪屍一般。
不過他並沒有什麼血盆大口,也沒有什麼什麼暴露出來的傷口。
如果不是因為麵部看上去太過奇怪了一些話,那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怎麼睡好的男人而已。
但是陸襄還是認出了對方的麵孔,看出來了對方就是那具屍體的模樣。
即便屍體因為被碎成了碎塊,拚接起來的時候是攤開的,那張臉產生了變形,但是陸襄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或者不是從對方的麵部認出來的,而是從對方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陰氣感覺出來的。
此時白雎翎正準備扶住陸襄,卻見著陸襄直勾勾地盯著一個方向,並且腳步未停,直接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
不管是白雎翎還是李明岩此時都沒有意識到陸襄要做什麼,前者剛想要追上去,便聽到陸襄朝著蘆葦叢的方向大喊道:
“喂!你!我看到你了,不用躲了。
“我們是文侯區官府的人,不會傷害你的。
“告訴我,是誰殺了你,我們會將他繩之以法的!”
陸襄所麵對的方向空無一人,他也沒有注意自己的音量,以至於河灘上已經開始調查的專員們此時都停下了手裏的工作,看向陸襄。
然而陸襄卻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似的,依然直勾勾地盯著蘆葦叢。
白雎翎此時也好像意識到了陸襄為什麼會這樣,感受著河灘上突然出現的陰氣,白雎翎緩緩走到了陸襄的身側。
那個躲在蘆葦叢中的男人此時也在看著陸襄,他那陰沉的黑色麵孔此時緊皺起來,就好像是在考慮陸襄的提議。
而見著對方還在猶豫,陸襄也立刻將手中的降魔杵捏了起來,對對方說道:
“你看,你心髒上麵的降魔杵是我替你拔出來的。
“如果我不拔出來,你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我知道你現在對那個殺了你的人非常怨恨!我們可以完成你的執念,那個殺了你的人,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現在隻要你告訴我們那個凶手在什麼地方,我們就可以立刻前去抓捕他。
“這樣你的執念也可以完成,早日投胎。”
陸襄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下來,但是不管他用什麼樣的語氣說話,此時站在邊上的專員們都是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在場的人知道陸襄身份的人不多,此時大多數人都仿佛是在看著瘋子一般看著陸襄。
但是陸襄卻完全沒有在意他們的樣子,隻是認認真真地對那個鬼魂說道。
而他的話也終於有了效果。
那個躲在蘆葦叢後麵的男人低下了頭,身體緩緩穿過了蘆葦叢,朝著陸襄這邊漂浮而來。
“我……我可以告訴你。”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站在窗邊,看著天邊已經開始亮起了燈光。
夜晚城市中的燈光會將這一片天空都照得透亮,將整片天空也變得五光十色起來。
不過那都是別人的世界,而那個世界,不屬於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從窗台上將插在花盆裏的三根香抽了出來,隨後又將另外三支香給插在了花盆裏麵。
隨後他拿著這三根香,走到了客廳中。
他家的客廳中家具不多,隻有最基本的沙發茶幾,甚至是連電視都沒有。
在原本應該擺放電視的地方,擺著一座神龕。
這神龕上還有血紅色的蠟燭正在燃燒,將整座神龕燒得通紅。
這蠟燭的燭火也是這間房子裏麵唯一的光亮。
而在神龕之中,也不是什麼常見的財神爺。
裏麵隻有一個架子,在那架子上麵,斜著擺放著一柄短刀。
這柄短刀看上去也就是十幾公分長,刀刃鋒利,在蠟燭的燭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他走到了神龕的前麵,雙手攥住那三根香,朝著麵前的神龕拜了拜。
他的口中還在低聲念誦著什麼,這是這安靜的屋子裏麵唯一的聲音。
待他的念誦聲結束,他便迅速將手中的香插在了香爐裏麵。
深吸了一口氣,聞著這股香的味道,他終於感覺到了自己內心平靜了下來。
果然,用了這柄刀,他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不過沒有關係。
他走到飯廳,將餐盤裏麵的最後一塊烤肉塞進了嘴裏,然後哼著小調走進了浴室。
水聲出現在了安靜的家中,聽著滴滴答答的聲音,他隻覺得現在無比舒心。
如果沒有那柄刀的話,他的一切設想都是沒辦法完成的。
而現在,他終於可以享有他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