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力衍微微蹙眉，一個簡單的蹙眉動作就讓喬芮知道，他做不到。
哪怕是他說了能做到，但實際上，他很難做到不到不問。
人的本能，就是知道，掌控。
想要放下自我，那需要極端刻苦地去訓練，然後極端的耐力和隱忍力，才能夠做到視而不見，聰耳不聞。
這很難。
“讓你去做到，這本身很強人所難。”喬芮看著他，目光沒責怪，隻有了悟。“我是這麼過來的，這麼要求你，對你不公平。”
“不，你能做到，我也能做到。”裴力衍沉聲道：“我可以，給我點時間。”
喬芮咬著牛排，看著他，沒說話。
裴力衍又說：“你說過的，總要努力去嚐試，而不能說放棄。”
“我是說過。”喬芮承認。“但你先說了放棄。”
他是氣急了口無遮攔，說了離開的話，但那不是真心。
說完之後更多的是後悔和懊惱。
他縱然有自己的驕傲不想去承認，但此時也不得不放低姿態。
因為他從喬芮的眼神裏看到了隨時離開的決心，他慌了。
“說完之後就後悔了。”裴力衍低聲道。
喬芮再度笑了，這一次，笑得很是溫和。
裴力衍對上她眼中的暖意，被她的笑晃了下眼眸，“喬芮，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嗯，你要是能做到再忍耐半年，我可以送你個禮物。”喬芮道：“並且以後再也不會隱瞞你分毫！”
“可以，我能做到！”裴力衍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回答了喬芮。
喬芮點點頭，繼續吃牛排，一大塊牛排全部下肚，還是覺得有點餓得慌。
她打開袋子，拿出切好地一隻雞，繼續吃。
裴力衍看她，想要問，卻又想到剛才說過的話不能問，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就這樣耐心等待著喬芮吃完了半隻雞，也不開口。
不能問，一定不能問。
那就等待吧。
喬芮吃飽了，起身站起來去洗手。
裴力衍也跟著起身站起來。
喬芮回頭看他一眼。“我要去洗手間洗手，你不用跟著我。”
“我跟著吧，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忙。”裴力衍道。
喬芮心中好笑，但還是道：“隨你！”
到了洗手間，她打開水龍頭，拿香皂洗手，油膩的小手被她洗幹淨了。
裴力衍就站在一邊，安靜地看著她洗手。
喬芮從鏡子裏看到他堅毅的一張臉，開口道：“你今天來，有人跟著你嗎？”
“嗯，有，不過我在這棟公寓上麵有房子，也讓方墨去處理了尾巴。”裴力衍道。
“終究是有些冒險的，我現在還不想徹底暴露這個身份。”
“我知道，我來跟你說好了，以後就不過來了，老實等你安排。”他說。
喬芮轉身，麵對著他。
裴力衍低頭，注視著她白皙的臉龐，問了句：“這就是你本來的樣子嗎？”
“你猜！”喬芮笑著道。
“是！”裴力衍篤定地開口道：“跟十年前的你相差不了多少，隻是那個時候你很黑，現在皮膚白皙，但樣子沒有太多變化。”
“你想起來了？”喬芮心底還是有些驚訝和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