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是二月二龍抬頭的日子,這京師鐵廠的案件也審理的差不多了,今天載淳召集軍機處高官還有幾位八旗鐵帽子王,集中到養心殿來,共同商議。
養心殿西隔間內,為君難的牌匾下,載淳坐在禦座之上,下麵沾滿了這些大清朝的頂級權貴,西隔間的麵積不大,很多王宮都排隊到了東暖閣裏!
養心殿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開如此規模的朝會了,群臣知道今天要討論的事情很嚴重,所以一個個都吊起了十足的精氣神!
這些人都是多年的官場老油條,知道今天氣氛不對,早上他們就沒敢喝茶喝水,早飯都不敢吃多了。
都是提前熬了一宿的參湯或者燕窩湯,補足了精神就怕今天連軸轉開上十幾個小時的朝會!
這要是在朝會上餓暈了,或者水火無情非要跑茅廁,那可就是君前失儀了!
平日裏皇帝脾氣好,這都是小事兒,但是今天要是誰出幺蛾子,可就觸黴頭嘍!
有哪些年邁體虛的還會在袖子裏藏一些老參的須子,關鍵時候也能振奮精神!
氣氛果然極其壓抑,載淳從八點上朝之後就一言不發,太監把謄錄出來的案情簡報,一份份的塞到大臣們的手裏,這些官場老狐狸看完之後很多人額頭都冒汗了!
他們相互交流眼神,心說陛下這是要興大獄?就是一個凶殺案,怎麼這案情卷宗裏,挖的這麼深?
販賣人口、貪汙腐敗、黃賭毒……所有的供詞都集中到了簡報中,這就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信號啊!
禮親王、鄭親王等人嚇的汗出如漿,他們就等著這份簡報呢,如果陛下的簡報中隻有凶殺案的案情,這就說明皇帝是想壓著辦案子。
可是如今是把所有陰溝裏的醃臢一勺燴了,這是要辦潑天的大案子啊!
越是這時候,人們越不敢開口,為君難內一片死寂,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大四喜看了皇帝一眼,載淳衝他微微點頭,大四喜趕緊唱喝道“卷宗都瞧清楚了吧?諸位大人有什麼要說的嗎?”
“那位大人要說兩句嗎?那位啊……”
連著喊了三遍,下麵的朝臣們一個個脖子反而更縮了,看著都跟一個個王八一樣!
載淳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掃來掃去,寶鋆、李鴻藻、翁同龢、英桂……惇親王、禮親王、鄭親王、睿親王……喵喵尒説
這些往日裏耀武揚威的權貴,此刻都啞巴了一樣連頭都不肯抬!
咳咳……載淳輕咳了兩聲“怎麼了?難道諸位愛卿都不認識字了嗎?連案情卷宗都不會看了?”
“朕問你們呢?有什麼話說沒有?全慶……你可是刑部尚書啊,豫親王啊……你可兼著京師警察總局的差事呢……這案件你們就不發言說兩句?”
載淳幹脆直接點名了!
豫親王本格還有全慶身子一哆嗦,雖然心裏有準備但是臨到頭上還是差點嚇的坐在地上。
全慶不是什麼紅人,他當刑部尚書連三年都不到,他上一任是宗室棉森,已經因病去世了。
執掌刑部三年,就遇到了一連串的改革,這刑部尚書當的其實蠻窩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