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苦呢?
明明有那麼厚的一層糖衣,咬在嘴裏卻是苦的,一點也不甜,不如阿衍給他的好吃。
雲佑澤吐掉嘴裏的糖葫蘆,無助的抱住雙膝,閉上眼就能看到墨時衍消散的畫麵。
不是夢,他真的殺了墨時衍,這個世界阻礙他的人。
可他一點也不高興,心髒惴惴不安的疼著。
他已經回來好幾天了,不願意動,也不想說話,腦海裏無數畫麵交織。有夙以墨、有蘇沈楠、也有那六萬年阿衍陪著他的時光。
是因為墨時衍和他們太像了嗎?
在他的潛意識裏他已經把墨時衍當成他們,而他親手殺了自己喜歡的人......
低頭將臉埋在臂彎裏,雲佑澤努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可他做不到,他總能看到墨時衍死前對他的笑,還有額間殘留的觸感,似乎墨時衍的手指還停留在上麵。
就像蘇沈楠總愛摸他的頭,阿衍喜歡彈他腦門,嫌棄的,歡喜的,無奈的.....
六萬年那樣長的時間,比夙以墨、蘇沈楠的那一百多年還要多上很多很多。
他應該如何才能忘記呢?
雲佑澤咬住嘴唇,雙臂不斷收緊,克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好像忘不掉.....
輕輕抽泣著,指尖碰到一處冰涼,濕滑的,感覺怪異。
雲佑澤抬起腦袋來,低眉瞧著那條金色的東西,不知是從哪裏來的,身子彎曲著趴在他身邊,小腦袋高高揚起,吐出殷紅的舌頭在舔他的指尖。
雲佑澤瞅著了半天,伸手給小東西拎了起來,不過一米多長,大腦袋細條條的身子,全身都被金色的鱗片覆蓋,腦袋上還有兩隻小角,怎麼看都不像蛇,也不咋像一條龍。
小家夥也在看他,信子一吐一吐的,時不時就落在他手上。
雲佑澤有點懵,轉頭去看他放在枕頭邊的那縷青絲,空蕩蕩的已經不在了。再看手裏的小東西,金色的,像蛇又像龍的東西,有一個奇怪的念頭冒了出來。
【這玩意兒不會是阿衍吧。】
小兔飛出來用眼睛掃描了一下,給出答複,【好像是的。】
【阿衍不是龍嗎?這哪裏像龍了?】
【神力不足,能長出來兩隻角就不錯了!】
【可是.....】雲佑澤欲言又止,墨時衍不是被他殺了嗎?怎麼又活了?
小兔解釋說,【龍生來就是神族,不容易死的。何況大大也沒真的下死手,留有餘地,墨時衍有幸保存了一點神力,溫養這些時日才能變成小蛇跑出來。】
雲佑澤哦了一聲,繼續盯著手裏的小蛇看,想知道這條小蛇是墨時衍還是阿衍。
【不過他太虛了,沒法化成人形,得重新修煉。加上他傷的太重,神魂不太穩定,可能有點......】
【有點什麼?】
【縮水。】
【都變成小蛇了,可不是縮水嗎。】
【不是體型的縮水,是他腦子也跟著一起縮水了?】
【啥意思?】
【意思就是他現在沒腦子,沒記憶,通俗來說他現在就是一條看上去普通的蛇,最多比普通蛇聰明了那麼一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