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讓我回歸您吧,回歸屬於我的完整,終結這份萬年的孤寂和痛苦,神主,求求您了.....”
看著元皇血淚潺潺,如此痛苦的模樣,齊林風此刻心裏也是說不出來的心情複雜,可是經過剛才的那一係列畫麵,一連串的感受,齊林風也是此時最能體會他內心深處那難以訴說之痛苦的人,但真的要動手將他整個瓦解再融回自身,這樣的過程和結局無疑也並不是齊林風希望看到的,“你既然已經脫離了我,自成一體,擁有了自己的靈魂和思想,獨立在這個世間當中,那你又何必這樣苦苦求死,好好活著不好嗎?”
元皇不禁一陣落寞的苦笑,“神主,我曾經也想過,好好活著便好,但來自靈魂深處的那份呼喚,來自我最根本,最本能的那一份渴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一個不完整的個體,即便再強,即便再獨立在這個世間,終究也找到屬於自己的安寧,找不到屬於自己的存在,您當年的那份對世間的悔恨,對龍神的思念,是從我誕生之時開始,便是深深地刻印在了我的靈魂當中,揮之不去,抹消不了,而且這近乎永恒的生命,給我帶來的卻並非是歡樂,而是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痛苦,一次次的離別,讓我痛苦絕望的或許從來就不是永恒的生命本身,而是在這世間存在的每一份耀眼,卻又無比短暫的記憶,這萬年,太痛苦了,神主,求求您,就當給我一份憐憫吧,讓我回歸屬於我的那一份寧靜.......”
“你......”
齊林風聽著元皇的懇求,回想起自己從誕生起便是經曆的一切,或許也是理解和明白了這萬年以來,他承受的一切,痛苦的根源,幾番思索之下,也是完全沒有一絲能說服他的底氣,因為即便是齊林風自己本身,又何嚐不是為此而在這世間掙紮著,如果說他和元皇之間最大的區別,以至於才是能讓他一次次堅持下去的話,那就是萬年之前的他有龍神,萬年之後的他有龍語雲,而元皇看起來心中似乎住著很多人,但同時也仿佛空無一人,心中沒有支撐下去的信念,便是如同行屍走肉,空洞無光,談何歡樂。
眼見如此,齊林風也是不禁深深歎息,“唉,我明白你的痛苦,也理解你的渴求,但你難道就真的隻有這一條路嗎?你並非什麼也沒有,至少你還有曾經和你一起生活過的那些人的記憶,至少,你也還有逆熵,我看得出來,逆熵這些人還是從心裏信任你的,這些又何嚐不能成為你再一次堅持活下去的理由?”
元皇卻是一雙眼眸空洞而絕望,仿佛看透了紅塵一般,“再一次成為活下去的理由,然後呢,不久之後便又會成為我再一次痛苦和絕望的來源,這個世間注定了一切事物都無法長久,想比起我們這樣的永恒般的生命來說,終究太過渺小,那一份份回憶和絕望便是永恒的痛苦,神主,1無論是逆熵也好,還是我也罷,都是為了迎回您而存在的,日後逆熵便是成為您黑暗之中的利刃,我隻求重新回歸最初也隻最終的那份安寧和平靜,希望神主成全......”
見到元皇如此這般的再三懇求,齊林風也明白了他的決心和渴望,畢竟是起因在萬年前的自己,嚴格來說,齊林風麵對他都是有種萬般愧疚的感覺,或許是察覺到了齊林風的為難和愧疚,元皇此時反而是一副輕鬆解脫之狀,“我明白您,其實,您不必對我有絲毫的愧疚,畢竟如若不是神主,恐怕我也不會有誕生在這個世間的機會,雖然這萬年時光痛苦,但同時也有過歡樂和幸福,也許這個世界就是這般的複雜,讓人眼花繚亂,所以對我來說,您便是我的造物主,回歸您,便是我注定的歸宿。”
“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是,神主您也很清楚,我們真正的敵人此刻還是在外麵虎視眈眈著,為了您,也為了您珍視的一切,難道您忍心再次看到本就短暫的他們再次消亡在自己的麵前嗎,想不再重蹈當年的覆轍,便是您拿回自己的力量,而這一切的前提便是您的覺醒,覺醒的先決條件,那便是自身的完整,所以,無論是為了我的私心也好,還是為了您的覺醒也罷,我終究也是要回歸您的整體之中的,這也是我的無上榮耀。”
兩人彼此沉默了片刻,齊林風才是歎息不已,點頭說道:“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如何,你既然決意如此,那我又有什麼資格阻攔,元皇...不,你既然誕生於我那便以靈為名,換名昊靈吧,”
“小的既然注定要回歸於您,又何必承蒙神主賜名......”
“你存活於世萬年,想必也曾有過不少的名字,就當做這是你誕生以來,我這個做父親的給你遲來的名字吧,你存在過的痕跡,不僅僅是為我,你也有你的存在,這個名字可還滿意。”
元皇無比感激之色,磕頭跪拜,“昊靈,謝父親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