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塗著油彩又繞著山頭跑了一下午,一進基地宿舍樓,陳小刀就拿了盆子和洗漱用品去了公共澡堂。
許久沒有這麼集中性的訓練了,陳小刀的身體就像是用鈍了的刀又被回爐再造一般的又開始緊繃起來。熟悉的肌肉酸痛讓他像是癮君子一般的舒爽暢快。
翟南說讓他,他就來了,可是該做的事情也不能因為訓練給忘了。就連洗澡,他都讓陳峰幫忙看著點,生怕漏接一個電話惹少爺不高興。
這會兒,正擦著頭發回宿舍時,就見陳峰拿了手機,老遠就衝著他揮舞。
陳小刀心裏提著,生怕的他喊出什麼需要保密的事情,也幸好,陳峰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拿過他手裏的毛巾,很是乖覺的替他擦了擦手,然後遞上手機。
“我看著署名是保密,就沒敢看短信裏寫的什麼。”陳峰討好的把毛巾拿在手裏,站在陳小刀身後想了想,又十分乖巧的幫陳小刀擦頭,“大哥,你這次肯定不是一個人去吧?能捎帶著人去不?”
陳小刀瞥了他一眼,“這裏困住你了?”
陳峰幹笑,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不是想著做點事嘛?”說著,還一比劃,拿著毛巾的手幾乎甩了個大圓圈,“做大事。立個大點的功勞。嘿嘿。”
說著,就嘿嘿的笑,咧著一口大白牙,很是憨厚。
劉弘的短信是一個小型的地圖截麵,有紅色的五星做了個大概的位置標注,文字內容也是簡明扼要:付雲欣被劫,去xx工地,馬上。
陳小刀眼皮子跳。付雲欣在翟南心裏的位置他是清楚的,他當年大病一場,後來忽然說要來A大做教師,當時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可是,隻有他陳小刀知道,為了找付雲欣,翟南付出了多大的心力,後來不聲不響的瞞著家人從國外直接回來,這些都是為了她。眼下,她出事,想來翟南急得都快要瘋了。
當即,沒再多說什麼,陳小刀快步去宿舍,身後陳峰急急跟上,“哥,你需要幫手不?我真的可以啊。”
陳小刀懶得跟他再扯皮,頭也沒有回,“收拾好去開車。你隻有這一次機會。”
得到回答,陳峰立馬打了雞血一樣,幾乎要把手巾甩到陳小刀半裸的肩膀上,“是,我辦事您放心。”
“等等,叫上劉淇,他上次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吧?”陳小刀頭也沒回,提了一句。
陳峰心思活絡,立馬懂得陳小刀的意思,“他剛吃飯來,我馬上去叫他,大哥,我們在門口見!”
陳小刀點點頭,直接去宿舍準備了。
在坑裏呆得久了,除了偶爾往下掉的塵土和那時不時湊近來的腳步聲,付雲欣感覺到的隻有沉靜,沉靜得越來越讓她心涼。
過不一會,就是汽車刹車的聲音,應該是出租車也趕到了,第二個腳步聲也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付雲欣重新戒備,背部挺直,不自覺的警醒。
那新來的腳步聲似乎並沒有怎麼猶豫,在她的耳膜中越來越清晰。
付雲欣心底清明,不斷盤算著一會被抓上去的話應該怎麼辦才能保護好自己。
腳步越來越近,可是,越到近前,付雲欣就發現上麵的腳步不止是一個人。一開始,她還能隱約的辨清有好幾個不同的人,後來卻數的心裏有點迷糊。
直到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在上麵響起,“付小姐,你在哪裏?我是陳小刀,過來接你了。”
是自己人。付雲欣舒口氣,“我在這裏。”
陳小刀很快就停在頭頂上的土坑邊,往下丟了一根繩子,“付小姐,你能動的話就先係在身上,我們把你拉上來。”
付雲欣點頭,正抓著繩子往腰上纏,卻聽一個驚呼,“有人!”
接著是打鬥的聲音,因為有陳小刀,付雲欣才沒有像剛才一樣草木皆兵的戒備。可能正是因為這一鬆懈,原本還算鎮定的人這會兒就有點慌了。手抖著,緊緊地握住繩子頭。
原本還有些力道的繩子忽然軟下來,付雲欣狐疑的微微鬆手。
卻聽上麵一聲呻吟,繩子晃了一下,陳小刀的聲音再次響起,“付小姐,那人被打趴了,您現在可以出來了。”
付雲欣頭腦開始冷靜,“當時有兩個人劫我。”
上麵靜了一會,陳小刀回道,“好的,我知道了。放心,我帶了人來,不會讓你再受傷的。”
恩?他居然知道自己剛才跳車時受傷了?
幾乎是腳剛一著地,眼前就是一花,原本還黑漆漆的建築工地上大燈小燈全部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