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家門,就聽特意跑到跟前的小蘇說有人在她的房間裏等著。
周玉珍瞥了她一眼,還沒開口,小蘇就伸手接過她握著的金色小手包,眉眼低垂,很是恭順的道歉:“小姐,是我著急了點。您出去剛回來,現在應該累了吧,要不先休息一會再去見老爺。不然,這麼風塵仆仆的被看見,老爺又要心疼了。”
周玉珍恩了一聲,方才,眼底裏一閃而過的警告仿若沒有存在過一般,整個人恢複了世家小姐應有的矜持和優雅。
這一天,從早到晚,餘家就沒有安生過。好不容易把老爺和小少爺安排進醫院急診,回頭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聽說正在上初中的三小姐忽然在放學回來的路上被小混混攔住,三小姐一時氣憤,直接下車和那些耍流氓的小混混杠上。卻不想,當時接她回家的車裏隻有一名司機,那司機下車要勸架,想著先哄住三小姐,讓她盡早回家,再說其他的。卻不想,小混混死纏的太久,說出口的話也是各種下流,直接讓嬌滴滴的三小姐惱羞成怒,直接給了司機一嘴巴子,直接對著司機吼,說是要他去教訓下那幫子精力明顯過剩的街頭小混混。
司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也隻是在今年初才來到餘家做工,想來是閑事不理的性格。此時,就算是他心裏不害怕,也是決計不會聽從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指揮。
當下,也不用小混混的什麼事了,這主仆倆就先對著幹上了。三小姐出手,直接把司機推到小混混裏麵,司機氣憤,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受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擺布,當下,直接甩頭走掉,連車都不要了,直接回了餘家宅院先行報告路上的情況,並且跟老李報備,哪怕這個月的工錢沒有,哪怕當初預交付的保證金不要,他也絕對不在餘家做了。
老李聽見這消息,顧不得教訓這不知好歹的新司機,趕緊湊了人去原路返回找被丟在半路上的餘三小姐。結果,到了後,小混混已經散了,餘三小姐卻失了身。等找到的時候,那原本還囂張的小臉上隻剩下了慘白的麵皮和呆滯的眼珠子,仿佛人一碰,這原本還********的大閨女就要化成青灰厲鬼的在這世上糾纏不休。老李得了消息急忙去回稟李氏,橫豎,這節骨眼上,就算是天大的怒氣和怨氣,兩口子就是兩口子,一個倒了,另一個就必須得接下來這應該去管理的事項。卻不想,平日裏待這些外生子如親生般慈愛的主母,此時依舊淡淡的,結果下人遞上來的絲帛絹子,十足一副世家千金的嬌養矜貴,擦擦嘴角,李氏淡淡道:“這麼大的事情,你回我也是沒有用的,我這個後媽顧了兒子就顧不了女兒,又有什麼本事?老爺病了,從正妻這個立場上來說得先緊著自己的丈夫。更何況,三小姐還有個親媽在,我平日對她再親厚,到底是隔了層血脈關係,這種事情管也沒辦法管。”
眼見著管家著急的擰了眉,李氏把手中絲帛絹子丟給身邊的下人,站起身撥了撥旁邊桌案上燃著的香餅,嫋嫋青煙中,清淡香甜的味道瞬間就填滿了整個屋子。李氏慢悠悠的撥著香灰,對餘安安一招手,餘安安乖乖的走到她跟前。李氏拍拍自己女兒的肩膀,很是不屑的對老李道:“老李,你也別著急。現在最要緊的是去找三小姐的親媽。老爺不是給她媽在A市東頭買了小別墅麼?母親這麼有本事,還能管不了自己親閨女。”
說著,幫餘安安把領口緊了緊,皺眉道:“你這孩子,讓你來我跟前就來,你身體不好,得去通風的地方。我這屋子裏天天點香的,回頭你又發病,受罪的還不是我。”
得了,這出戲唱的。老李滿頭大汗,這要再有個小少爺小姐出事,是絕對不能再往跟前兒湊了。主子之間鬧起來,頭一個倒黴的就是下麵辦事的,尤其是老李這種,簡直是出力不討好。瞧這一頓說的,哪裏是關心她家親生閨女,這不是明擺著不給餘家麵子,寒磣老爺呢麼。
算了,餘家主母都不管的事情,他老李又算哪根蔥,那位城東頭住著的姨奶奶早就拿著女兒換了富貴,眼下在外麵包了個鴨子自己快活著呢,又怎麼可能回頭來管這茬兒。
老李灰溜溜的下了。心裏琢磨著,這餘家是真的不能呆著了,照今天這程度,恐怕做不滿這個月,老餘家就真的得倒了。
當下,吩咐幾個牢靠點的,三小姐連家門都沒進,就直接進了精神病院,說是三小姐受到的刺激太大,急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先觀察下身體和心理情況再說別的。
以防萬一,老李特地遣人跑了趟城東,把這事原原本本的跟那位姨太太說了一遍。果然不出所料,那位直接甩手,說是一切都聽餘家安排,她是沒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