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雲欣若有所悟的回過頭,正好對上翟南的目光,那眼底的幽深讓她莫名悸動。悄悄瞄了瞄身邊都會過神來的眾人,卻見沒有人再像剛才般說笑,倒是吳吟在旁邊拍拍手,“好歹是翟家的就會,我們就別再什麼小團體了。劉弘,你不是要找媛媛說點什麼事情麼?”說著,拍了拍小飛鼠的肩,眼睛卻瞪著夏末言,“還有,你倆,趕緊給浪起來。這時候就甭裝了啊。”
眾人如鳥獸散,李媛媛對著付雲欣指了指長桌,意思是一會在那裏等她後就抬起腳踩了踩劉弘,弄得他哇哇跳。
一時之間,隻有付雲欣和翟南留在原地。原本的笑鬧疏忽遠去,寂靜隔開了遠處席位的輕聲碎語,仿若是這裏從來就沒有熱鬧過。
“有話要問我麼?”翟南放開她,語調溫柔,隻是一個淺笑,就似乎已經看透了付雲欣心底的所有隱秘想法,迫得她隻得略帶狼狽的挪開眼。
呃......付雲欣低頭片刻,忽然抬頭,眨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很是調皮的反問:“應該是你有什麼要跟我說吧?”
翟南原本緊張萬分,生怕小肉包問到自己的一個死穴,表麵強作鎮定,心裏卻在想著到時候怎樣回答才能看起來自然,看起來輕描淡寫,自己看起來不會那麼混蛋.......
再走幾步就是建在草坪一角的小雕塑區,此時秋風乍起,帶了隱隱的山間潮氣,付雲欣不自覺的收了收肩膀,一張剛才還狡黠的小模樣忽然蹙起了兩道小劍眉,看起來甚是可愛。翟南心中一蕩,脫下身上的小外套,直接搭在她的身上,小心摟在懷中往雕塑區走:“走吧,我們先聊一下。”
付雲欣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坐席區,卻見人影移動,即使看不清那些小姐和公子們的表情,卻也知道自己這裏恐怕就是那些人談論的中心。而後麵的如城堡般的別墅輪廓就像是隻在深夜中生存的怪物,張開了血盆大口,兀自猙獰。
雕塑區是由一圈白色的木質座椅隔開,中間是一隻的造型勻稱的男人形象,坦露著壯碩的胸口,半長的頭發略微淩亂,在月光和橘黃地燈的映照下,白白的雕塑看起來很是溫和。
翟南先坐下,然後強拉著付雲欣,不理會小肉包的掙紮,執意把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
此處隔了坐席區有十幾米遠,似乎是因了草坪區太大,這裏除了寂寥的空曠和不時來回的秋風外,倒是沒有什麼可以讓人分神的。隻除了.......不時顫顫腿要逗弄小肉包的翟家大少爺。
“怕什麼。你現在在翟家,就算是有人不懷好意,也沒那個膽子說嘴什麼的。”翟南看著懷中持續不斷要掙紮的小肉包,不管不顧的調教著懷中人。
付雲欣覺得不舒服,如果不是今晚親眼見到翟家的情況,如果不是看到剛才翟南在台上時一時無二的形象,如果不是有那麼多花枝招展的小姐們在這裏出現,她可能隻會猶豫著要不要接受翟南對自己的關照和好意。此前,她已經隱約的察覺自己和翟南之間無論是哪一個方麵都是差異懸殊,也存了遠離他的心思,甚至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拒絕翟南的好意。可是,不知道自己講話太含蓄,還是性格終究不如李媛媛那般爽利,最後都被翟南或巧妙或強硬的打回去。
以前,她還可以借口翟南對自己不過是懷著師長的疼愛,對自己百加照顧,可是,今晚,翟南當著A市這麼多小姐公子的麵前說了自己是翟家的人。這由不得她想多。她很清楚自己的斤兩,很是明白,就算是此前受他照顧也已經不妥,更何況現在,這麼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就被翟南宣布要和翟家有所牽涉。要知道,短短不到五分鍾之前,自己還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姐刁難審視,這種天差地別的變化簡直堪比一步登天,自己一個平地裏冒出來的小丫頭,卻偏偏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不知道翟家的人會怎麼想她,也不知道今後,這些在場的賓客們又會怎麼去傳言今晚的情況。更不知道,自己今後又會麵臨那些前世時不曾遭遇過的景況。前路太複雜,充滿了不確定,讓人看不清楚,自然也無法分辨這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