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細想想,還是有些事情是沒有變得。比如說,年底的同學聚會。再比如說,以前關係還不錯的同桌忽然在聚會結束後拉著自己要談理想談中外政治格局……
當付雲欣拖著疲憊的身子,終於掙脫開同桌西瓜皮的糾纏,終於坐著公交回家時,她坐在擠滿了人的車子上長長舒了口氣。
好暈啊。
幸好,上一世時,西瓜皮在下個學期就直接申請了學校交流生的名額,半點沒含糊的投奔了瑞士。據說,他想了想,覺得無論是米帝還是本國,都無法讓他感受到自己所追求的平和。因此,他決定去中立國家碰碰運氣,看看這個地球到底能不能給他一個安身立命的機會。記得他說了這話後,付雲欣很是鬱悶的念叨了句:不能安身立命的話,你怎麼活到二十歲的?你不是地球人麼?
因為想到再過半年,就不能見到這位思想十分奇葩,並且總是處在一種領導人的奇怪立場去侃侃而談的同桌,在臨別上公交的時候,付雲欣和他狠狠的擁抱了一把。讓西瓜皮熱淚盈眶的問了一句:老同桌,你跟我說實話,你不是在深深的暗戀我吧?
付雲欣鬱卒。這人的自我感覺實在是太良好了。
就這麼一個街頭擁抱,原本隻是平常。就算是旁邊一起等車的人,也沒有人抬個眼皮子過來瞅瞅的。可是,剛下了公交車,付雲欣接到了一個類似於質疑的電話。
“在哪呢?”李媛媛那裏有汽車鳴笛,聽起來很是喧鬧。
“剛回家。你呢?這幾天一直聯係不上你,你沒事吧?”手機另一邊傳出一聲刺耳的喇叭警示聲,逼得她隻得把手機離得遠一些,“你在哪呢?怎麼會這麼吵?”
“在市中心。姐妹兒,我給你通風報信的。剛才翟南接了個彩信,我偷偷瞄了眼,好像是你和什麼人摟摟抱抱的。翟南的臉當場就綠了。這會兒應該和陳峰一起去你那裏趕了。我說,你沒得罪什麼人吧?怎麼會有人把這種子虛烏有的照片發翟南這裏?”李媛媛的聲音斷斷續續,“媽的,你按什麼按!再叫喚也不過是輛小現代,你特麼的隻知道舔思密達的屁股,還覺得自己很有臉了?!”
……
“什麼照片?翟南過來了?”付雲欣有些暈,“可能是剛剛和同學聚會出來的照片吧。這年頭,隻要別有用心,再清白的人也能被揪出十惡不赦的大罪來。我知道了,你也消停點,別再大街上打電話了。跟人家吵吵,在街邊跟司機你還有理了?”
李媛媛歎口氣,“我自然是不相信你真的紅杏出牆。隻是覺得有些蹊蹺,怎麼連翟南自己那邊的人都沒覺得怎樣,就有人這麼眼巴巴的過來報信了。哎,我不說了。最近家裏有人訂婚,我忙得腳不著地,都年底了,非得整這些。真是煩死人了。”
來不及再說些什麼,李媛媛就風風火火的掛了,也不知道她是是不是回頭找鳴喇叭的現代車主理論了。果然彪悍的人會有一個很彪悍的人生。付雲欣越來越覺得,女漢子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夠得罪的族群了。
因為臨近過年,街道商店和小區都是一片紅彤彤的喜慶,付雲欣站在小區附近的公交牌,看了看遠處正往路邊樹上掛彩燈的工作人員,想著要不要在小區外麵截住翟南。
手上提著的紅色挎包忽然被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旁邊有大媽推了她一把:“姑娘,愣什麼呢?有賊啊。”
付雲欣慌忙轉頭,眼前人影晃動,隔了四五米遠的人群裏有個晃動著的人影,那人手上拿著的赫然就是她的紅色挎包。忽略旁邊看熱鬧的路人,也來不及去譴責一下現在每況愈下的社會風氣,付雲欣拔腿就往前追。
這人似乎是很熟悉地形,在幾個晃眼後,直接就鑽到了附近的小巷中。付雲欣站在巷子口,看了眼裏麵窄窄的磚石路麵,裏麵異常的安靜,最外麵的一家牆麵上還寫著大大的拆建標牌。顯然,這是一處沒有幾家人居住的地方。
付雲欣想要放棄,挎包是前段時間剛買的,花的錢不多,平時也沒有機會用,今天出來聚會,也就裝了點紙巾小鏡子之類的,就算是錢包,裏麵也沒有多少。至於其他的卡之類的,都是可以去再補辦的。摸了摸一副口袋裏的手機,她覺得還是沒必要這麼緊追不舍了。找不回來就算了,去點財權當是消災了。實在是沒必要為了這些東西讓自己處身在危險的境地。
衡量了一下巷子裏可能會和那小偷對峙的境地,又盤算了下自己的勝算,付雲欣歎口氣,沒有再繼續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