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劉文靜斬首的日子。蓉兒穿了身白衣,如雪的白衣,發髻上戴了多淡紫的野ju花,世民曾說過這紫色的野ju花隻有她才配擁有。
蘭琪陪了蓉兒與前來的秀寧還有冰玉一起去送劉文靜,冰玉和秀寧一樣,對劉文靜都有著不一樣的感情,他們都曾並肩抗隋楊,冰玉還是那個冷冷的玉人。
蕭蕭冷風吹著所有人的衣襟,各個監斬人員和維護秩序的士兵全是目無表情,如石人般在那望著看著,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多為劉文靜不值。
劉文起怯懦的膽寒顫抖,望著秀寧還在做最後的掙紮,望求能饒恕他一命,可憐的他眼中流出熱淚,望著一旁的哥哥自慚形愧。隻見劉文靜散亂的長發在風中狂舞,劉文靜一臉的無懼和不屑,望著蓉兒等人感激的說聲謝謝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瀟灑的動作透著狂妄,讓所有人都為之震撼,他傲慢的笑聲響在風裏,響徹所有人的心,所有圍觀者都為這英雄最後的狂傲流淚。
劉文靜不屑的念著,我若韓信,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便就是蒼涼的笑聲伴隨著呼呼風聲淒哀的很。
在儈子手舉刀砍下去的那刻,劉文靜瀟灑的將頭發向後甩去,用盡聲力仰天大喊,“裴寂,我在陰曹地府等著你,等你來了我再和你算總帳!”
隻聽的哢嚓一聲,劉文靜和劉文起的人頭同時落地,蓉兒緊緊的攥住冰玉的手,指甲刺到冰玉的手心裏,她都沒有知覺,她緊閉著雙眼,耳中回響著劉文靜的笑,眼淚不爭氣的流出雙瞳,痛到骨髓。
蓉兒慢慢的睜開眼睛,不經意瞥到衣裙上,那如雪的顏色灑滿了紅色,蓉兒知道那刺眼的紅就是劉文靜的血,蓉兒注視著那血跡,就如同啼血的杜鵑花多姿絢麗,此時蓉兒看在眼裏處處傷感,不知為什麼她想到了陶淵明。
隨秀寧前來的玉兒見蓉兒癡癡的望著濺到衣裙上的血跡,又見各個傷心落淚,忙戲言道:“王妃裙上好似有朵嬌嫩豔美的杜鵑花,好漂亮。”
蓉兒知玉兒好意,隻想微微一笑,無奈,嘴角強牽的笑竟不似笑,倒把眼淚給招惹出了。
“中有一鳥名杜鵑,言是古時蜀帝魂。聲音哀苦鳴不息,羽毛憔悴似人髡。”蓉兒帶淚的雙眼凝視許久劉府的人給劉文靜收拾殘體,望眼如雪白衣上的血,竟是如此的刺眼,更是刺痛蓉兒的心,她輕緩的吟來鮑照《擬行路難》裏的幾句。
“二嫂,我們陪你回去吧。”冷冷的冰玉勉強說出兩句,扶著蓉兒欲離去。
冷若冰霜的冰玉在劉文靜落地的那刻也流下幾滴熱淚,自和元吉成親以來雖然總是冰冷示人,但也頗得李淵疼愛,也許這和她助秀寧奪天下有關的,起初她隻是想報父仇。
蓉兒重重的點點頭隨著她們離去,心裏並不想就那麼快離開。
她們都心情沉重的來到秦王府,一路上死氣沉沉,蓉兒心細知道秀寧的脾氣,便在路上邀請她們在秦王府多玩會,一起到抱月亭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