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黑之後,他才有些疲倦的回到商行,在商行裏的老二隻道他是累了,隨口閑談了幾句,問了他這一次路上的情況,兩人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半夜的時候,富源商行的眾人,被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喝聲驚醒,大批打著火把的軍兵從外麵衝了進來,猝不及防的商行夥計們,經過短暫的抵抗,丟下了幾具屍體之後,很快就被衝進來的軍兵全部拿住了,而最先聽到動靜衝出來的二當家,因為抵抗的最激烈,所以,死的也就是最快。
他到死都沒明白自己這小小的商行,怎麼突然就被官兵剿了。
而與此同時,大同府裏和富源商行一樣半夜被官兵圍起來,從上到下一個不漏全部捕拿的商家,還有好幾家,在大同這樣的軍鎮裏麵,軍兵要對付商家,那簡直比吃飯喝水還要容易,不抵抗還好,一旦抵抗,那就是自尋死路。
而且,大同府的軍鎮設置,一城三堡,在軍鎮裏的人,連逃出去的機會都不會有。
天亮之後,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揚開了,而且,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被官府捕拿的這幾家商家,都是最近在大同府裏蹦躂的比較歡的,而且,無一例外,他們都是曾經去過林家莊,拜訪過四行商行的那位林大掌櫃的。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很多人都是有些幸災樂禍,他們在彼此猜疑是不是自己這些人中的哪一個給四海商行這樣的外來強龍下絆子的時候,也在瞪大了眼睛,在注視著林家莊那位的反應。
如果本地的官府都不拿這四海當一回事的話,那麼,這四海也就那麼一回事情了,大家就沒必要上著杆子往前湊了,但是如果四海商行真是過江強龍的話,這個時候,他們也應該亮出肌肉來看看了。
林七筠是一大早就知道了消息,等到她確定消息,這一次四海挑中的這幾個商家無一幸免全部被官府捕拿之後,她毫不猶豫的稟報了許白。
“確定了,是哪邊動的手?”許白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也是一愣。
“巡撫府的人!”林七筠很是肯定的回答:“這種事情隻能是巡撫府的人動的手,隻有他們處置不了,軍隊這邊才會出麵,大同巡撫韓雍也是能提督軍務的!”
“大同府的大牢有這麼空閑嗎?”許白嘀咕了一句:“這上上下下,怕不是得抓上百人,這種事情,抓了東家掌櫃的還不夠,連夥計什麼的,也全抓了?”
“怕走漏消息?”林七筠想了想:“還是說,怕有漏網之魚?”
“有從口子堡回來的麼?”許白想了想問道:“如果有,那就不奇怪了,應該是有人在那邊看到了什麼,去官府告發了……”
林七筠點點頭:“大人,咱們怎麼辦,我還打算等他們回來,讓我們的分號讓他們幾家一起做呢,這下全部被人家一鍋給端了,可什麼都做不了了!”
許白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笑吟吟的說道:“如果這幾家商行全部都被抓了,你想,那韓雍韓大人,會不會派人來請你,你林大掌櫃可和這事情脫不了幹係?”
“請我?”林七筠有些愕然的看了看許白。
“口子堡那邊那麼多林家的人,隻怕這個時候審問的人都問出來了,哪怕你是這四海的大掌櫃,那韓雍也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情要麼他就裝作沒看見,要麼,就得一查到底!”
許白笑了起來:“其實,我也有些好奇,這韓雍會怎麼做!?”
大同巡撫府,一如既往的戒備森嚴,許白口中的韓雍,正眼神凝重的看著自己麵前的一個中年人。
“陳千戶來的很快啊!不過,大同府的事情,還不勞陳千戶親自過問!”
“這事情我還真非得過問不可!”中年人一身普通低級軍官的裝扮,站在韓雍麵前卻是絲毫的不怯:“韓大人莫非忘記我錦衣衛是幹什麼的了!眼下又是非常事情,任何不同尋常的事情,我錦衣衛都可過問,都能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