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過下班,劉鈞騎著自行車又趕去醫院。她希望朱桂蘭的病情好了一些,可以把那些卡證還給她。醫院停車場進口有一處停電動車的地方,劉鈞把自行車鎖在那裏,走到第二住院樓。時間晚了,醫院裏的人不多,六部電梯隻開了三部。劉鈞一心想快點辦完事,兩眼直盯著電梯指示燈,對身邊等電梯的三五個人完全視而不見。電梯一到,她第一個走進去,按了25樓鍵,往邊上一靠,低著頭等著電梯上行。電梯啟動了,她不經意抬起頭。這一抬頭差點兒驚得她叫出聲來。嚴至勳靠著對麵的箱壁,一雙蛇眼死神般的盯著她。劉鈞的心髒“怦”地猛彈了一下。兩人對視了兩秒。閃過一絲驚慌後,劉鈞努力做出冷淡的樣子。
“他怎麼在這裏?”劉鈞很疑惑。
嚴至勳竟然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目光之鋒利,好像兩把鋼刀紮在她臉上,要劈掉她的鎮定。也就兩三秒,劉鈞對抗不下去了,她移開眼去看指示燈,又低下了頭,心裏不禁生氣。
他憑什麼敢這麼挑釁她?她又為什麼要怕他?他要搞眼暴力,她也會瞪眼。
劉鈞一抬眼,直視過去,還沒有一秒又閃開了眼神。
人家是單眼皮的蛇眼,不用刻意瞪人、恨人,都有一股無情無義的凶狠。他再往眼裏充加點冷血、犀利之類,實在讓人不堪忍受。
劉鈞不知道怎麼樣才能眼放凶光。她從來沒有凶過誰,臉上的肌肉沒有這種訓練,此時完全做不出來。其實她也不喜歡做臉色給人看這種行為。所以她的眼神的威力,與嚴至勳比,根本不在一個重量級。搞眼神對抗,她就是自取滅亡。
十樓有人下電梯,十四樓又下了兩人,電梯裏就隻剩下她和嚴至勳。劉鈞看人都下去了,終於有了教育他的機會。她要讓他知道,肆無忌憚地盯著別人看,是□□裸的騷擾,請他不要再做這種無恥的行為。
電梯門一關,她扭頭看嚴至勳,準備發起聲討。卻見嚴至勳已經低下了頭,並沒有在看她。劉鈞心裏直叫屈。人家擾了就撤,不給她反擊的機會。
“都怪自己走路不看人,以後要注意周圍的狀況,看見討厭的人繞開走,絕不要再和這種人坐同一部電梯。”劉鈞暗中告誡自己。
二十五樓到了,劉鈞走出電梯,嚴至勳也跟在她後麵走出電梯。劉鈞心裏直嘀咕,真想轉身問他跟著她幹什麼。她最終忍住了,決定出了電梯間他還跟著她,那她就要補上剛才沒機會說的那通教育。
就在這時,一個女的從右麵的通道轉進電梯間,那女的忽然驚喜地喊了聲“至勳哥”,劉鈞不由回頭看嚴至勳。嚴至勳一臉冷漠,蛇眼裏一片灰暗。
“你怎麼知道……外公住院?”那女的快樂地走到嚴至勳身邊,嚴至勳卻閃開了一步的距離,把她的熱情滅掉了一半,說話也結巴了一下。
“聽你舅舅說的。”嚴至勳不能在這裏甩臉,勉強回答了一下。
這位就是他的尚未撇清關係的“未婚妻”何嘉。
下午他為對付大興公司宋其賢的事打電話給公安廳廳長趙世雄,開頭寒暄時問了句在忙什麼,趙世雄就說他們家老爺子高血壓發了,在住院,他每天都在跑醫院。嚴至勳自然得來一趟盡禮數。
他已經推遲到快九點才來,就是想避開何嘉,沒想到還是遇上了。
“我……帶你過去。”何嘉收起了過分的熱情,客氣地微笑說。
劉鈞還在看熱鬧,何嘉已轉身要帶嚴至勳去病房,她忽然注意到劉鈞。嚴至勳也看了一眼劉鈞。劉鈞連忙惶恐地調頭走路。好在她朝左轉,那倆人要去右邊的病房。何嘉開始見劉鈞呆在原地不走,有點懷疑劉鈞與嚴至勳是一起來的。但劉鈞慌慌地走了後,何嘉沒想太多,一個穿得像村姑的丫頭實在不可能和嚴至勳扯上什麼關係。
劉鈞走遠了,才回頭看了一眼。她很驚異於那女的印度人一樣的長相,而且白淨,處處都飽滿光潔,有如玉雕一般。她想著不知這是化妝的效果呢,還是天生的,不管怎樣,都是美人一個。看樣子嚴至勳跟她的關係不一般。W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