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嚴至勳見何嘉與母親在客廳坐著聊天，儼然一對好“婆媳”，他立即轉身要去書房。
“至勳，”黃靜媛叫住兒子，“來了，過來我問你點事。”
嚴至勳知道他媽是故意的，回頭道:“我找爸有事，一會兒再過來。”說完仍走向書房。m.X520xs.Com
書房的門開著一掌的縫，嚴至勳推開門輕輕走進去，看見父親嚴力正站在窗前，明顯在出神，渾然不覺有人進屋。他關門時有一聲輕響，嚴力才回過神來。看是嚴至勳，嚴力溫和地笑說:“你來了。”
嚴至勳走近父親，窗邊的寫字桌上攤著張版麵很大的報紙，嚴至勳不用看也知道是省報，那是這棟省府大院小別墅的標配之一。雖然嚴至勳沒去刻意看那張報紙，但那醒目的頭版頭條一行黑字還是躍入了他的視線——趙成彬嚴重違法已立案調查。粗大的黑體字上麵還有一行小字。嚴至勳早上已經在手機上看到了這個消息。看父親的表情，他猜到父親是在為這事出神。
嚴至勳看了看報紙，抬眼喊了聲:“爸。”兩人對望中嚴力的眼神有些複雜。
自從林菲去世，父子兩都變得很陰鬱。嚴力過去是個很隨和的人。嚴至勳初中畢業返回雲江上高中，個子比一米八的父親還高些。嚴力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說:“長這麼高了，你大姑是拿什麼喂的你們？是吃了膨脹劑嗎？”嚴至勳笑說:“還有金坷垃。”嚴力大笑，竟問:“在學校很受女孩子歡迎吧？”嚴至勳真是服他爹了，能和十六歲的兒子開這種玩笑。
可從林菲死後，嚴力不再開玩笑。
“趙世雄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嚴至勳對他父親說。
“前天已經被控製了。恐怕還牽涉一些人，所以沒有公開。”嚴力默然地說。
“……”嚴至勳不知該怎麼說，他們家與趙家何家看上去關係不淺，其實就他所知隻是大姑嚴真是何嘉父母的媒人，大姑父李玉州與何嘉父親何衛國倒是很有交情，而嚴力與他們基本沒有往來。但趙成彬權勢熏天，如今倒了，牽連的人肯定不少。趙世雄是他的死黨，嚴力與趙世雄共事多年，難說牽連一二。
嚴力看出了兒子的擔憂，扶了嚴至勳一下，緩步走向沙發，坐下道:“我已經是退休的人，也沒什麼用了，我想問題不大。倒是你，不會被人家找出毛病吧？”
“我要有毛病你會不知道嗎？”嚴至勳肯定地說。
嚴力審視了他一眼，沒看出什麼問題，點點頭，可他臉色依然陰鬱。嚴至勳一直知道他父親心裏有事，以前他也試著問過，嚴力立即否認，嚴至勳也不好再問。
“一會兒我不吃飯了，我還有事。”嚴至勳說。
嚴力猶豫了一下，想說何嘉的事，轉念又放棄了。嚴至勳固執了這麼多年，誰能說服他？林菲那邊倒是恢複了一些，但當他讓嚴至超問意識清醒的林菲是否要告訴嚴至勳時，林菲拒絕了。林菲小腦受傷，已經注定無法恢複正常，手腳、臉部表情都不協調。這恐怕是她不想見嚴至勳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