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地動山搖,凍層被魔法陣的能量波動融化,雪水流了一地。“你是誰?”芬裏爾迅速狼化,如此近的距離薩琳娜幾乎避無可避。
她也不打算閃避,從容地抱著箱子,定格在原地,一步也沒有後退。
芬裏爾渾身燥熱,基因中滾燙的暴虐因子急需鮮血降溫。他毫不留情地張開血盆大口,夾牙幾乎要刺進她的脖頸。他緊盯著她隱藏在白皙皮膚之下的青紅血管,舌尖也仿佛感受到猩紅血液的溫度。
可她憑空消失了。
芬裏爾撲了個空,重重摔在地上。
“魔法陣有古怪。”萊斯特蘭奇帶領食死徒迅速後撤,“這裏無法幻影移行。”
不用他說,芬裏爾自然清楚那魔法陣有問題。那女人就在他眼前消失,他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魔法,沒有痕跡,也沒有波動。
“門鑰匙也沒用。”有人喊了一聲。
明明在山上,四處卻一點風聲也沒有,除了魔法陣耀眼的金光之外也沒有一絲光亮,天空也漆黑一片。芬裏爾恢複人身,大口地呼吸,變身非常消耗體力,他意識到出大事了。
“魔法……魔法無法使用。”人聲越來越嘈雜也越來越恐慌,狼人本就不是多有紀律的團體,他們紛紛變身,企圖用狼身突破魔法陣的限製。
用處不大。魔法陣的繪製和改變都需要通過特殊的筆畫,沒有線索的情況下貿然攻擊魔法陣隻是在浪費時間。
“都給我停下!”芬裏爾展現出他首領的氣魄,嚴厲的眼神壓迫在每個人的身上,“我們下山,找到那個女人!”擒賊先擒王,他們沒有時間可浪費。
魔杖已經無用,他把魔杖塞進兜裏。率先向山下走去。
其他人猶豫了一下也陸續跟上來,比起單打獨鬥,聚在一起會更安全一點。這是人類的本能,即使是狼人也不能免俗。
食死徒遠遠地墜在狼人身後,他們比芬裏爾還要早發現魔法陣的效果,在喪失反擊能力的情況下和一群殘暴的狼人呆在一起是極其不明智的行為。他們決意先靠狼人找到布陣者再做打算。
薩琳娜被傳送到冰湖之上,萊斯特本應該站在那裏等她。可她沒有,萊斯特消失了。
代替她在那裏的是一位枯瘦如柴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燕尾服,金製表鏈從胸前垂下。他一臉病容,眼眶突出,一對精光四射的亞麻色眼睛格外顯眼。
即使病入膏肓,那男子仍坐得極板正,他執一把簡單的木杖,雙手交疊搭在杖柄處。即使瘦到脫相耶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和威嚴。
薩琳娜握緊魔杖,感到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她認識這張骷髏一樣的臉,並直接念出了他的名字。
查理·格雷。
查理明白很意外她竟然知道自己,他用隻剩骨頭的手臂按在胸前,坐著向薩琳娜行了一個感謝禮。似乎他們身處於某個上流舞會而不是戰場一樣。
雖然抽出了魔杖,但薩琳娜並沒有攻擊他的意圖。查理手上還拿著一把匕首,薩琳娜一眼就認出了它。格雷教授曾拿它對付過獨角獸,之後她將它丟棄在禁林中,現在它應該在萊姆斯手上才對。
“你的目的是什麼?”問題太多時間太緊,薩琳娜隻能撿最要緊的東西問。萊斯特、萊姆斯、鳳凰社或者更多人,所有人的生命都寄托在她身上,所以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最多的信息。
查理詫異地抬起一邊眉毛,他這個人習慣於提前準備問題的答案,可薩琳娜最終問到的東西完美地避開了他做出的所有準備。
“如你所見,我快要死了。將死之人做出什麼都不足為奇,不是嗎?”他幽深的目光緊盯湖心,愈發像個鬼魅。
查理在冰湖上轉動輪椅,薩琳娜看見輪椅在冰麵上瘋狂打滑,橡膠輪子轉得飛快,幾乎出現殘影,可輪椅隻是向前移動了一小步。
這是魔法陣的力量,查理改寫了魔法陣。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他緩慢地挪到薩琳娜跟前,“就賭哪方會贏得這瓶獨角獸血。”他從口袋裏拿出一瓶成色遠不如之前的獨角獸血,這才是交易的主角。薩琳娜用自己的那瓶獨角獸血將它換走交給了萊斯特,現在卻到了查理手上。
酥麻的戰栗感從後背升起。
“哪一方得到了它,長生不老藥就歸誰如何?”
“真有長生不老藥?”薩琳娜抓住關鍵詞,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不老藥是查理編出來騙食死徒的。
查理神秘地笑了一下,一言不發。他握住手杖在地上猛地一頂,被篡改過得魔法陣綻放出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紫色光芒。薩琳娜感到一陣狂風卷地而來,她在狂風中睜開眼,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光,過了幾秒,白光散去,她落在一片廢墟之中。
陸續有白光閃過,出現在廢墟裏的人比她想象地還要多。他們的背景也更加錯綜複雜,有食死徒,也有鳳凰社,有狼人,也有魔法部成員。
廢墟變戰場,斷壁殘垣的碎片炸裂開,飛向各個角落。這是場真正的饑餓遊戲。在被傳送的最後一秒,她看見獨角獸血的光芒一閃而過,那時魔法陣的陣眼,隻有使用這種等級的魔力才能維持魔法陣的運行。也就是說,找到獨角獸血就找到了離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