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介意睡在哪,平康坊的床也還不錯。
李靖不一樣。
李靖沒程咬金那麼厚的臉皮,輕輕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李英姿跟著鬆了口氣。
太好了。
至少店家在自己值戍期間,還是要住在超市裏的,隻是…等到自己值戍的下一個周期,該用什麼理由,把店家給哄騙過來呢?
他們打著麻將。
剛才圍著馬駒,出口威脅許墨的那人,則是回到了家。
等著父親朝會回來。喵喵尒説
他父親也是有資格能上朝會的官員,但他的身份…遠不如李靖、魏征那般高高在上,而是真的恰好攀得上朝會的門檻。
禮部員外郎。
“你今日怎麼這麼乖巧在家?”他父親回來後,看著書房裏的孩子,有些驚訝,嘴角帶笑,有幾分欣慰。
但…這種欣慰並未能維持太久,兒子不同尋常的乖巧,讓他心裏忽然咯噔一下,有了種不太微妙的想法。
“是闖禍了?”他臉色一沉,冷聲問道。
兒子點點頭,把今天看馬駒的事,給複述了一遍,說完後,開口詢問起來:“父親,那位許店家,究竟是什麼來頭。”
父親深吸了口氣,搖搖頭:“他沒什麼來頭,隻是向朝廷提了一個議策,現在似乎是在皇城裏試行。”
“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
“但魏公、房公、韋公、長孫公等人,都沒任何意見,而且看陛下和那幾位國公的樣子,若不是朝堂反對了,別說區區縣男、就是縣子、縣候他們也不覺得為過。”
兒子眉頭緊鎖。
父親抬手,輕輕在桌子上點了一下:“當然,這並非最重要的,你知道陛下予那位縣男的賞賜裏有什麼嗎?”
兒子搖搖頭。
他上哪知道這個去。
父親深吸口氣,語氣嚴肅:“裏麵有金魚袋。”
金魚袋!
這三個字恍若真的黃金一般,把兒子的腦袋砸得暈乎乎的,他有點沒想到,小小一個縣男,年紀比自己還小幾分,竟能用到這種東西。
就算他還未入仕,他也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朝堂上。
有時候皇帝對臣子的封賞,比如說,對一位四品官員賞賜了玉腰帶——這是三品以上官員才能使用的規格。
這不僅代表著陛下對那位臣子的喜愛。
更昭示這位臣子未來的官運。
不出意外,少則一兩月、多則一年半載,他一定會升職至三品官。
放到許墨身上,這件事同樣也說的通。
金魚袋不僅意味著陛下對許墨的看中……甚至也意味著朝堂上那些國公們對那位店家的看中,他們可都沒反對、或者反對了也仍讓這件事施行了下去。
也意味著…
許墨的爵位有個保底,日後必定能到佩戴金魚袋的程度。
或者說…他日後入朝為官,也必定能到佩戴金魚袋的程度。
一個小小的商賈店家,竟被朝廷這麼看重?
年輕人有些接受不了,他有時候也做平步青雲的美夢,可…現實裏許墨的境遇,比他做的夢還要誇張。
“父親,我該怎麼辦?”年輕人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開口發問。
父親沉默了一小會:“我對那縣男了解不多,不過…畢竟被朝廷那麼看中,我多少還是聽了些風聲。”